〇一九/谁作嫁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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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当时兰濯池对自己的容貌这块还是很上心的,先修习的驻颜术。只是可惜,等叶鸿煊再修习的时候已经是而立之年了。

    兰濯池有些挂不住脸,小声说道:“在孩子们面前,给师兄一点面子嘛。”

    “哼。”

    叶鸿煊不管兰濯池,只是拂袖愤然而去,当即面对着叶听眠说:

    “仙门的支援快要到了,眠儿你别放心不下沛兰,前几天我看她好好念着四书五经,她在宅子里待的好好的。”

    事到如今,恐怕也瞒不住了。

    叶听眠抱着叶鸿煊的腰放声嚎啕,泣不成声地说道:

    “沛兰她……她被这个嫁衣女扔到寒窑里面了,我想救沛兰,但是这些东西不让我进啊,沛兰要是出事怎么办啊!”

    “进寒窑里了?此话当真?!”

    叶鸿煊震惊地看向距离他们足足有五丈远的窑洞,期间路途白骨还在前赴后继的冲向他们,看起来也凶险得很。

    怕是叶沛兰凶多吉少了。

    叶听眠火急火燎地问道:“爹,眼下该怎么办啊?”

    一只白骨欲在叶听眠背后下手,叶鸿煊见状从叶听眠手中夺下花叶,两指递出,竟直接削掉那白骨的头颅。

    打探不到叶沛兰的消息,叶听眠的魂差点都要丢了。

    叶鸿煊一手扶着晏书澈,一手拽着叶听眠,定了定心:

    “我带你们去。啧,会遁地术的符篆没带着。人老了,忘性还真是大啊。”

    话音方落,晏书澈从怀中摸出一块符篆出来,递给叶鸿煊:

    “我有,不过一次只能走四丈。”

    “也好。真是个机灵的孩子。”

    再即将启程时,叶鸿煊瞥到白骨混战、皑皑白雪中那一抹殷红,继而他转头担忧地看向兰濯池:

    “这就是你那个小徒弟?那个妖族后裔?”

    兰濯池颔首。

    看到兰濯池颈后的咬痕也未消,叶鸿煊大胆猜测道:

    “你们已经……了吗?”

    “算吧。”兰濯池叹息。

    娘的,是长白山爆发岩浆了吗,兰濯池竟然喜好男色?

    叶鸿煊如遭五雷轰顶。

    犹豫许久,他好心劝阻道:

    “且不说是好男好女,为了飞升把自己搭进去了,你万一动了私情连飞升都飞升不了,天神认为你与妖有染?该怎么办?”

    兰濯池振振有词地解释道:

    “我知道。他生的好看,但是我也有把握。”

    好看?因为好看??!

    叶鸿煊翻身跃上马,大力抽起鞭子,一边催动符篆:

    “兰濯池,你他娘的真是无药可救了!!我们走!驾——”

    马蹄纷纷带起飞雪。

    “就是他们!叶真人说那个穿红衣裳的人就是大妖!杀了他!”

    闻声,兰濯池转过头。

    是不是搞错杀妖对象了……

    他眯起眼,白雾之中看见许多御剑而来的修士,每人都手执寒气逼人的长剑。

    都来了。

    无论是追杀的、剖丹来分一杯羹的、还是支援的,眼下都都到齐了。

    此刻那个嫁衣女早已经不见踪迹了,只剩下卿如是挺着伤躯,孑然为他们铲平这群多如牛毛的白骨。

    等等,嫁衣女不见了,是不是正意味着……

    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兰濯池的心头。

    兰濯池横举起浩然气斩断一拥而上的白骨,继而惊恐地朝着背后望去,果不其然看到嫁衣女正追着叶鸿煊的马匹。

    如果救师兄和徒弟他们,现在来了这么多要屠杀卿如是的人,他怕不是要撑不住,但是眼下又如此多的眼目,如果救卿如是,注定沦为众矢之的。

    怎么办?

    该怎么办?!!

    听到身后传来跌倒的声音,兰濯池朝着那方看去,只见卿如是忽然伏在地上,唇角溢出鲜血。

    糟了。

    兰濯池伸出手去搀他时,卿如是却并没有接过那双手,卿如是苦笑着:

    “不用管我。快……快去救师叔他们。”

    “那你呢?”

    兰濯池颇有踌躇,风霜染白他的发髻。

    卿如是苦笑着,他知道他当下两难的境地,还是决定欺骗道:

    “重瞳里看到未来,我没事的。师尊放心。我是纯阳体,殿后这种事应付的来。”

    兰濯池沉了沉气,还是狠了心,捏决召唤出浩然气,眼中万分不舍:

    “你……多加保重。”

    看着兰濯池的背影渐渐在风雪中汇聚成一个黑点,卿如是拄着快哉风剑踉跄站起,绝望占据他的内心。

    走了,真就这么走了,从不挽回。

    剩下的这些,全都是来杀自己的吧。

    “哈哈哈——”

    忽然他“嗤”地笑出声,喉中一股咸腥涌上,他猛烈的咳嗽起来,意识越发地不清晰。

    “兰濯池啊兰濯池,我有些怀疑能不能等到开花雕酒的那天了……”卿如是喃喃。

    ……

    他一直都没对天下人说过,也没对兰濯池提起过一件事:

    通过重瞳,可以看到任何人的结局,除了自己以外。

    再摊开掌心时,黏腻乌黑的血瞬着他的干瘦的指缝落在雪地上。

    忽然从他衣袖溜出三枚染血的铜板——

    卦象依旧是天风姤。

    阳极必生阴,一阴潜生,阳气即伤。方谓姤卦。[2】

    呵,果然呐。

    他怕不是撑不到出长白山了。

    “好痛……”卿如是咬着牙。

    他生来便是比常人更能感知痛楚的。

    原主儿时从来便是在妖后的爱意与其他大妖的护佑下成长,天资也好、根骨也罢,都是上乘,故此三百年从没受过什么伤。

    可是明明如今受了那么重的伤。

    为什么这颗心,却要比身骨疼上三分呢?

    卿如是不解。

    “殿下莫慌,琉璃来也!”

    听到这番话,卿如是转头望去,却见一位紫衣女子踏雪前来。

    是邬琉璃!

    卿如是愕然:“掌柜的你……”

    邬琉璃手执着铃铛,铃音扰乱灵场,她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们的小殿下,琉璃来殿后,你快些去寻你师尊!”

    想起当时妖族灭亡之事,邬琉璃牙根泛酸,恨恨道:“毕竟不分青红皂白杀妖这件事,也不是这群自诩正道的仙人第一次做了。”

    卿如是焦急地说道:“可是你也会受到牵连啊!”

    毕竟这么多的妖魔与神仙,她该怎么办?

    “小殿下无须管我,我和你母后是故交,我虽三尺微命,但有权护着殿下!”

    就算是偿还妖后如此多年对自己的莫逆情谊吧。

    来世有幸,再与她并辔同游江山万里。

    邬琉璃却将琉璃铃铛摇晃得幅度更大了一些。风一程、雪一程,长白山那抹紫显得是那样的决绝又果敢。

    秋风萧瑟,她从袖口拿出遁地符篆,竟早早催动之后直接掷到卿如是的怀中,叫他不得不离开是非之地。

    卿如是忘了是什么时候不争气的泪水打湿了眼眶。

    他也忘了他是如何喊着邬琉璃快些回去,他只是记得那一句温柔铿锵的话语:

    “小殿下,你往前看!向前走!莫要回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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