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〇四/万神拜帖(2/2)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徒弟,但是没人太注意。但是卿如是向来不喜欢听这些,他无聊地捡起一个树枝,在树下扒拉着搬着桂花糕碎屑的小蚂蚁们,破坏他们的行进线路。
“听闻鉴灵宗那边说,魔尊即将现身啊。”
“别胡说,这魔尊都死了三十多年了。当时不是都神魂俱灭了吗?”
“要不我也那么以为了,只是这几日星象也出现了荧惑守心的天象,也就是荧惑之石相关了。”
……
卿如是越听越糊涂,不懂这星象还有石头,怎么就跟魔尊扯上关系了。
墙外人继续说道:“你不懂,这荧惑守心,征兆着纯阳之体的出现,正是为了平衡魔尊的纯阴体质。”
两人谈起“纯阳”二字,卿如是终于想起来了。
所谓天下阴阳两和,纯阳体内有荧惑石,纯阴体内就有魔烛了,而通常纯阳体质的人出现便是为了应对魔尊,但是正邪不定。天降这纯阳与纯阴体的人,就是为了使得大道阴阳两和,但是也可能纯阳纯阴是同一人。
而鉴别纯阳体质的方法,便是每逢月圆之夜,纯阴、纯阳的人身上便有一种荧惑心的咒纹。
所以万神会创立,莫非也是为了选择合适的人选,未来去应对魔尊么?
卿如是自己越想越糊涂,最终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实在想的太远了,这又跟他们没有关系,他只要安然无恙的活着就好了。
“小家伙。我回来了。”兰濯池远远地招呼着。
卿如是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掌门的手里多了一份烫金的拜帖。
“来了。掌门一去好久呀。”
卿如是心事顿消,从石桌上轻轻一跃下,旋即朝着兰濯池奔去。
他还不知道拜帖是长什么样子呢!
日暮迫近,和煦的晚风吹拂过面庞,借着落日余晖柔和的光,他瞥见卿如是朝着自己奔来,心中莫名升起一种有家的感觉。
看着卿如是的视线快和这拜帖黏着上了,兰濯池忽然明白卿如是没见过拜帖,便随手将拜帖递给卿如是,用稍稍责备的语气说道:
“你身上有伤,不能跑跳。”
卿如是笑嘻嘻地说道:“我错啦。”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拜帖,见上面竟然一个字也没有,顿然生奇。
拜帖上怎么是空白的?卿如是抖抖拜帖。
看到卿如是蔫蔫的模样,兰濯池的唇角微微提了一个弧度。
只见他的手在拜帖上一拂,顿时无瑕的拜帖上,骤然浮现金光闪闪的字来。兰濯池垂了眉眼,温柔地温柔:
“现在呢?”
“有了。好神奇。”
卿如是挨个字仔细地读下去,果不其然在末尾看见了“兰濯池”三个字。
他本以为兰濯池是个杂仙,只会花拳绣腿、说一些漂亮话没什么能耐,没想到兰濯池居然也能接到拜帖,之前还真是看轻了他。
兰濯池负手而立,微微俯身,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小家伙,我带你去万神会,想不想去啊?”
“想去。”卿如是听着兰濯池幼稚的话语,无奈地说道:
“不要说那么幼稚啦,我不是小家伙,我都三百岁了。”
能够说出这句话的,不就是三百岁的小朋友吗?
兰濯池主动忽略这段话,手指刮了下卿如是高挺的鼻梁。
卿如是:“……”
兰濯池又絮絮不不休地讲了从那些修士口中了解的八卦,真是肉眼可见的八卦狂魔。
两人的鞋履带着落英纷纷而起,日头随着飘扬的合欢花而西落。
郜风堂内,烛火暖融。
药炉里咕噜噜冒着泡,一股浓郁的苦药味道弥漫开来。
“白天让你罚写是吓唬你,你不用写。罚写这件事不要放在心上。”
兰濯池在药炉旁添着柴火,用蒲扇慢悠悠扇着,盯着药什么时候才能熬好。他舍不得用他那柄苏州折扇,生怕一不小心烧了还得添置个新的。
“写也没关系。”
卿如是坐在床榻之上,与兰濯池仅仅有一道轻纱之隔。
这几日麻烦兰濯池照料他了。
“还是不劳烦掌门了,烹药这件事我自己来便好。”卿如是有些不好意思。
兰濯池无声拒绝他的邀请,默默地往灶台下添柴:
“你现在尚有伤在身,不宜多动。霁雨方歇、夜深天凉,你应当好好休息才对。”
没有办法,卿如是只能继续躲在宣软的被褥之中烤着炭取暖,有了温暖的加持,身上的病灶似乎也不再作祟,舒服很多。
兰濯池倏然发问道:“八月十五拜月节,你们妖族会过拜月节吗?”
“当然会。妖族也是有情的,尤其是对月亮。”
卿如是回想着,满眼都是眷意:
“对于我们妖族来说,月是相较于太阳更为神圣的存在,所有妖族的飞升,都是要依仗月的圆缺。”
“哦?”兰濯池微微偏过头。
卿如是将被褥裹紧了一些:“所以每逢拜月节,妖族便会有晚宴喽。应当和人间过节不分轩轾吧。”
兰濯池将药盛好,往其中放下一个汤匙,继而将其轻轻放在卿如是面前的桌案上:
“小心点烫。你怕苦吗?”
接过药碗接触兰濯池的手,卿如是摸到厚厚的茧子,原是他的手指成胝。
当年应该是没少下功夫练剑吧。
“还好,之前苦惯了。”卿如是回想起前世的经历,欸乃叹息一声。
“那就加点糖。”
兰濯池像是奇术师般从掌心变幻出三块米色的糖块,继而放在药中,用木勺慢慢搅和。
卿如是回之以笑,果然味道不怎么苦,饮下之后浑身发暖:“多谢掌门。”
看着兰濯池似乎颇有心事的样子,卿如是又紧接着问道:
“说起来,当时掌门为什么要救妖族的人?不怕沦为众矢之的么?”
“呵。”兰濯池笑而不语。
他若是怕沦为众矢之的,便不会收到万神会的那张拜帖了。
兰濯池用余下的茶水将柴火浇灭了,骤然传来刺啦的声响。
他轻挥袖袍,烛火尽数熄灭,整个房间便在顷刻之间昏暗下来,唯有莹润的月光清辉照耀整间屋子。
兰濯池走向卿如是对面的小隔间:“夜深了,该歇下了。”
卿如是心生奇怪,还是回应道:“掌门贵安。”
……
翌日,丑时。
郜风堂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兰濯池整肃好衣裳,开门去瞧时,却见叶听眠和晏书澈顶着四个黑眼圈焦急地站着,晏书澈说话更是语无伦次。
晏书澈气喘吁吁地说道:“孟……孟师兄,子时……找……不着。”
兰濯池递给他们二人两盏温水:“不急慢慢说。”
叶听眠恨铁不成钢的锤了一下晏书澈的肩,也是一副愁容,他接过话头:
“孟师兄,一个晚上都没有回寝,我们到了京畿的很多地方找他,都没有找到!而且……而且……”
看着叶听眠躲躲闪闪的目光,兰濯池的内心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