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抱琵笆半遮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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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爱玩贪香的,早早就驾着小船去湖心采撷莲花,又配了素净的烧白玉瓶子。粉白色的花朵,嫩绿色的茎被她拿在手中,五指纤纤,好看极了。她含笑道:“不知道长史打算从什么地方开始教?本殿该学的东西可有些多呀。”
奚俟竭力控制住自己扭曲的表情,道:“国史风土人情这些怕是长公主听得耳朵都要生茧子了,不如长公主先练好自己的字。”
他见过肃凛的笔迹,真可谓鸡爪子爬爬。歪歪扭扭,不成体统。如此他也好开始,顺理成章揭过自己根本不甚了解国事的事实。
他从袖子中捞出本裴学士被广泛临摹的字帖,是本劝学篇。这原是裴大学士写给自己侄女的。可惜她那侄女不是学习的料子,练乡间的考察都没能过。
就连裴稍在一次醉酒后也说,她生的男孩若是能与姐姐的孩子性别互换或者是性格互换也可以。这就很当权者的结论,男子只要一尝到权利的甜头,就会抛弃情爱、亲缘、良心,他们似乎天生在感情上就比女子淡薄的多。
他们可怜的高傲不允许最高处被女子占据。
既然不能推翻她,那就污名化她,搞臭她。
这是前朝的教训,延泽女帝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姜雁杳写到“南方时疫……”时,奚俟在旁边突然灵光一闪,现在是蒹葭十七年,也就是说离史书上记载的“十七南方温热又起……”相呼应,难道这里的病疫与当年裴学士路过珂州的疫情相同?毕竟二者时隔三年,大概方位又差不多,主要病情表现也都是高热、恶心、呕吐不止、到严重时伤及肺脏咳血而死也是常有的事情。
奚俟突然想问,“殿下,臣听闻我朝对于瘟疫都是先行救治,一旦扼制不住病情蔓延,就会群聚灾民火化,这可是真的?”
姜雁杳的笔顿住,他的话不可谓不大不敬,如果让女帝听见,就算不杀他也会追究他个不实的编排罪。姜雁杳冷了脸,也不再装着和善说:“你疯了吧?在本殿面前构陷朝廷。”
奚俟胆子也大了不少,见姜雁杳终于卸下了笑面虎的伪装,他反而安心不少。
“殿下不会出卖臣的。”
奚俟肯定的说。
“你就这么肯定?不怕本殿杀鸡儆猴?”
姜雁杳此时此刻特别好奇,她看不透眼前的少年。
“因为殿下也不认同此事。”奚俟突然厉声道,他铿锵有力的回答让姜雁杳错愕,然后大笑不止,甚至要笑出来眼泪。
姜雁杳说:“你就这么信任本殿?本殿不知,你这莫名其妙的信任从何而来,分明与……我连面都没有见过几次。”
谁说的?他之前明明天天见姜雁杳。
在老师家中的正厅有姜雁杳的女帝画像,巍峨圣恩,面目模糊,似乎藏在云雾中。
他早就见过她千百次了。
在来到这个世界接触到真实的她之前,他早就很熟悉她了。
庭下流雪回廊,雕栏玉砌,风停云驻,鸟鸣回响,群芳争艳,画面美的不真实,金枝玉叶的少女在书案旁手执玉笔,风华正茂的少年郎一只手半撑在桌子上面,二人的距离一时间有些近了,二人就维持这样的姿势久久不动。
温热的呼吸交融,奚俟这才发觉二人太过亲近,拉开距离。他假装咳嗽一声,缓解空气中的尴尬,姜雁杳美目溢彩,看不出情绪如何。
姜雁杳按照奚俟的要求临摹了一篇大家名作后,只觉得周身惫懒,捂嘴打了个哈欠,传唤亭下等候的姐妹花,红袖和添香。
红袖迎着上去,拿着轻罗小扇给长公主吹风,三月已过,时下的天气日渐炎热,姜雁杳里面的春衫感觉都有些微微汗湿。
姜雁杳被热的有些烦躁,又想到这么热的天,奚俟还穿的严严实实的陪她练了大半日的字帖,就让红袖吩咐小鲲子去地下寒室盛些冰给奚俟的东莞居送去。
奚俟这时在屋收拾先生让童子送来的东西,除了一些衣食外,还有个软枕。他摸索半天,把暑锦枕头翻个边,然后找到条一指宽的缝隙,他一用力扯开,然后伸手进去摸索,居然掏出一把银票和一盒成色极好的珍珠。
珍珠圆润洁白,光泽细腻动人。一看就不是便宜的东西,哪怕送到当铺去,也能抵押不少钱。
奚俟哭笑不得,他自然是不缺钱,不过张行道的心意他是领会到了。老师她必然是担心自己入了虎狼窝,又担心自己没有钱打点。
奚俟顺手摸了一块芡实糕,白色的米糕边边,肉红色的果肉内里,酸酸甜甜,口感细腻。他突然后知后觉的想,姜雁杳怎么知道他爱吃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