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情敌的微妙修罗磁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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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鹤唳会举类似奚俟认知中的殿试,能走到这一步的都是经过乡里县级郡举层层选拔筛选的,非真才实学着不可录用,此事可追及圣皇打下天下后为巩固民心的一措施,那就是凡科考舞弊者绞,从犯流放三千里,罪臣抄家,其子孙后代皆不得录用。绥靖朝是因何被灭,哪怕你从路上随便揪住一垂髫孩提都能答道,皆是因为“□□。”
诚然是一主因,但一个朝代的湮灭,怎可能三言两语道的清。
十余年前,绥靖中兴之主掀开改革序幕,整顿浑浊的朝堂,皆因一场震惊世人的舞弊案。扬州皇商黄氏子私下贿赂考官和考场安排人士上上下下三十余人,他又与刘内相之子交好,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段换了试卷,成功入围,只是为了不引人耳目,名次非常靠后。
这种腌臜事情历朝历代都是不新鲜的,舞弊人恬不知耻,知情人装聋作哑,往往也能糊弄过去。偏偏当时有个范学子,年纪不小,考了整整十来年,家人都劝放弃,他像是中了什么魇般疯魔,固执己见,耗尽家产,落得个妻离子散,家人不愿再理睬。
范固见连不学无术的皇商之子都能中试,羞愤难当,一气之下想不开就一束白绫了结了。此事恰好被黄家的死对头知晓,捅了出去。
安定帝是震怒无比,毕竟放开商户子考试是年初朝堂决议出的,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于是,他下令彻查,却碍于朝堂世家根深蒂固的势力而收手,
扶燕初立,便下令杜绝此事,朝野哗然为之一震,延泽帝更是凭借此举收罗士子人心,洗刷身上乱臣贼子的污名。
青衣少年翩翩如画,位置明明在学子中极为靠后的地方,却能让人一眼看去就发现,他坐在案板后的秀丽身姿卓卓风华,眼瞳黑亮带着专注的注视眼前的题目。
奚俟摊开黄纸,只见共分为三道大题及一道辩思题。他叹口气,没想到穿越到古代依旧逃不开写论文的命运。
随即认命执起墨条在方圆的砚台中开始研磨,紫竹狼毫轻蘸后,略微思忖片刻,就开始做题。
第一题关乎时政,南方某地汛期大雨发了洪水该如何应对?翻译成白话文,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
奚俟在书楼埋头苦干这些时日,查找往年的考题,也不是毫无收获。这题难不倒他,他考虑一下如今的格式对照,就开始落笔。
“愚以为当今之计唯有堵和疏二字。先有当地县官召集民夫以沙袋硕石围住出水口,此事危险,恐民众难以尽力,应该下令凡英勇治水者皆赏银二十两,若有忠勇遇难者朝廷将为其立碑著书,家人奉养所需的钱财由当地税收所出。”
奚俟又去蘸了些墨水,趁着这会儿灵感爆棚,接着上面挥毫弄墨。
“其二,找专人勘探水势地形,挖一条宽两三丈左右的备堤河,以此来对洪水起消纳防范作用。而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应该派遣民夫在备堤河的内侧修建一条高度为五尺到一丈二尺左右的内土备堤,其高度根据所在地的地势高低来决定,地势越低,备堤高度越高。其重重防护设计,可以很好的预防洪水对于农田、农作物的伤害。”
奚俟洋洋洒洒写了万余字,他心中也是难得酣畅淋漓,趁着文思泉涌之际,接着写完“天地君臣”和“正气论”两道截搭题后,最后着眼最后一道辩思题。
时人方氏,为一位姓王的五品官员的弟子,同在朝为官,官阶稍低。某日与老师围绕卓文君为爱夜奔之事争论起来,二人越吵越凶。
方氏怒道:“先生为何对卓文君有如此大偏见?”
王翰林先是“哼”的一声表达对弟子的不满,才道:“聘为妻,奔为妾,卓文君为浅显的男女之爱轻易抛下父母,堂堂千金落得卖酒才能勉强生活。司马相如更是个不堪托付的,不过几年,就将二人的海誓山盟抛诸脑后……”
方顺争辩道:“固然天下男子不是都如先生这般敢作敢当。卓文君行事悖逆,非要去受一受“氓”的诓骗,可是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欲做出此事的司马相如才更加可恨。”
王翰林迟疑了一下,呐呐道:“老夫不是那个意思。”
方顺与老师争执争出来真脾气,又道:“更何况,卓文君在得知夫君变心之举的诀别诗才是我欣赏她的真正理由,如此赤诚的女子,君若无情我便休,这才是学生真正欣赏且为之深深触动的。”
二人自争论后,不欢而散,师徒心中有了隔阂。就连王翰林突发恶疾身死也是其遗孀告之。
方顺悲痛欲绝,念起前年的争吵更是恨不能以头抢地,他宁愿死的人是他。
他问师母:“老师可有什么嘱托?”
师母神色悲痛,道:“大事都已经吩咐过了,也就一件事情十分奇怪。夫君这些日子时常拿着篇文章爱不释手,临死前手还遥遥指着。”
“是什么文章?谁的大作?”
师母出身书香世家,自小在家中的族学也是读过些书的,并非如当时绝大多数女子般不识字。
她道:“是《马说》。”
她道:“是韩愈的《马说》。”
有些事、有些人,任是你有翻江倒海的神威,也是无法挽回的。
方顺呆愣住了,悲从中来扑到老师床前,痛哭道:“老师,弟子知错了。”
及至此时,奚俟如有所悟,写到“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为这场考试划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