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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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昨日还有些丧气,睡一觉后立刻就恢复生机了。

    她光着脚踩在厚厚的羊毛毯上,一件件地挑拣明日要穿的骑装。

    她虽然柔弱,但是很会骑马,就是射艺有些不精。

    选好衣衫后施施才慢悠悠地用午膳,外间的动静很大,连月照院这般清净的地方都能听见声响。

    据说是晚上还要设宴,谢观昀回朝后,卫国公府都没有静下来过。

    半年来安静闲适的生活是彻底要告一段落了,她用玉筷将鱼丸插起,愤愤地直接塞进嘴里,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痛快许多。

    “姑娘小心。”绿绮用帕子擦了擦她的唇角。

    施施有些不好意思,她泄了气,小口小口地喝甜羹。

    暮色将至时府中再度热闹起来,她趴在窗边看烟霞流散,突然想起来她藏在地窖中的两坛酒,是那日外祖生辰时表姐赠予她的。

    因那时谢观昀不在,她直接藏在了府里的窖中,还只喝过两回。

    不仅没有登记造册,还被她专门放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近来府中夜夜设宴若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谢观昀应当不会管这些的,但他这几日心情着实不妙,她还是小心些好。

    施施从榻上坐起,急急忙忙地换了衣裳。

    她撑着灯笼,只带了一个年轻侍女在身旁。

    远处已然传来丝竹的乐声,施施猜想晚宴已经开始,心中更加安然。

    她熟稔地走到库房这边,小侍女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颇有些紧张:“姑娘,我们要去哪里呀?”

    “要去取酒。”施施摸了摸腮帮,“是先前赵家的姐姐赠予我的。”

    她躲在暗处,正要趁守门人交班时溜进去时,突然听到了下人的谈话声。

    “听说了吗?国公爷在朝堂上动了大怒,今日做事都小心些。”一粗哑的男声突然响起。

    另一人细声问道:“因为施家吗?”

    “自然。”那人重重地叹了一声,“这雍王殿下真是厉害,据说他当时只字未发,反倒让咱家爷气得不轻。”

    好像是父亲身边的侍从。

    施施的睫羽轻颤,用手势让陪在她身旁的小侍女莫要慌张。

    两人隐匿在晦暗处,小侍女的脸都吓得苍白,腿弯打着抖:“姑、姑娘,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再等片刻。”她用气声说道。

    “这位殿下当真是无情,谢氏再怎样说也做了他这些年的外家,若不是有老国公爷护佑,施家早就被灭了满门。”那尖细的声音压得极低。

    施施的心一点一点地提起来。

    什么意思?施家和七叔有什么关系?

    她两三岁的时候,谢贵妃就已经作古。

    父亲不喜他们接触宫中的事务,甚至连许多旧事也藏着掖着,不肯告诉他们。

    施施也是在渐渐长大以后,才明白其中的缘由。

    谢贵妃虽名出谢氏,实则是一孤女。

    彼时天下丧乱,钟鸣鼎食之家亦可能在顷刻间倾覆。

    谢家几代单传,人丁极不兴旺,到了他们这一代方才有了两个女孩,在此之前已经许多代没有过姑娘。

    施施只知道李鄢其实不过是她名义上的表叔,但从未有人告诉过她,谢贵妃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她的心中纷乱起来,扣紧了手中已经熄灭的灯笼。

    她被谎言笼着、骗着,跌跌撞撞地长成大孩子,偷偷地在大人的耳语中找寻答案。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粗重的声音再次响起,“雍王殿下早就想和谢氏断绝关系,他们施家人什么时候在乎过门第?当年施文贞公还在的时候,就一意退隐……”

    另一人细声制止道:“慎言,张兄。”

    他粗声继续说道:“慌什么?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且等着,我看不日施文贞公的案子就要推翻重来……”

    施施懵懵的,她好像听进了许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懂。

    她对朝中的事所知甚少,而谢观昀又有意遮掩,在府中也不会有人将政事传进她的耳中。

    她的生来的目的好像就要做花瓶,所有人都在竭力让她保持纯善,好像这样的话她的价值就能更高一样。

    施施极力地回想施文贞公是谁,却发现脑子里空空如也。

    她的脸色苍白,直到两人退去才悄悄地走出来。

    她还记得她是来找那两坛酒的,小侍女年岁比她还小许多,被吓得快要掉下眼泪。

    两坛甜酒轻而易举地就能被抱住,静静地处在她仔细藏好的地方。

    施施取了酒后掉头就走,因怀里抱着酒,怎样也维持不了舒展的姿态,所以她只能专挑着僻静的地方走。

    她的步子匆匆的,方才为了听那二人讲话将灯熄灭了,现在摸着黑走险些要撞到树上。

    快要走到那条熟悉的溪边时,忽然有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施施的心中乱糟糟的,竟先是想起了志怪笔记中的传闻,虽是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却连头都不敢回。

    直到那人走到跟前她才发现居然是父亲。

    他穿着深色的长衫,身形都融入了黑夜里。

    谢观昀轻声问道:“拿的是什么?”

    施施心想他应当不会在意这些琐事,小声地说道:“是酒。”

    她有些紧张地站在父亲的面前,像小孩子被罚站一样,动也不敢动,走也不敢走。

    他皱眉不语,半晌后才轻声说道:“怎染上了这等恶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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