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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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突然跪在地上,“属下、属下并非不愿说,季允这条命都是侯爷的,就算您发怒要杀了属下,那也是该的。我只是、只是……”

    他把自己的下唇咬出了血,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程放鹤一根食指竖在他唇瓣上,微微摇头,随后俯身将人抱起来,拥入怀中。

    “本侯打心眼里喜欢你、在乎你,也相信我的季郎不会故意对我不利。”程放鹤在他背上轻拍,“信任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何况本侯曾伤害过你。”

    “对不起,侯爷,属下说了会毫无保留,其实……”

    “不要说。”程放鹤手掌抚上他脸颊,拇指按住那唇珠,“做不到毫无保留就算了。若是重要的事,就等想好再说吧。”

    “有的话一旦说出口,就不能反悔了。”

    程放鹤抚过他肩头伤疤,将人衣领从后颈拽下一点,下意识去碰脊背上的桃花。

    见到季允今日这反应,他大概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了。没经过事的年轻人,心思总爱写在脸上,程放鹤穿书这么多次,归纳总结一下,轻易就能从表情推断人想法。

    这表明他的任务计划走上了正轨。但不能操之过急,情急之下阴差阳错得到的东西,即便失去也不会珍惜。

    他必须让季允深思熟虑之后,主动开这个口。

    程放鹤自顾自胡思乱想一会,回神却见季允的表情极为不安。四目相对,季允摆出个略显违和的笑容,“属下向侯爷讨个恩典,身体失控之事着实奇怪,侯爷可否差人问问府上大夫,此症能否治愈?”

    本书最大反派身上的怪事,程放鹤才不相信大夫能治。他看出对方想支开他,便随口答应,把热粥留给季允,自己出门遛弯了。

    待房门关紧,季允迅速脱掉上衣,再次背对桌上铜镜,皱眉望向脊背上的花瓣——

    又有一瓣褪为肤色,只剩下三瓣。

    上一瓣是在兵器室内失控之后褪色的,也就是说,每一次失控,就会有一瓣花褪色。

    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失控,也不知道倘若花瓣全部褪色,他会不会彻底变成一个疯子。

    不知道临川侯的目的,不知道越夏两国的战局,不知道自己的命运。

    在无数的未知中,季允却渐渐看清了最为重要的事。

    方才被侯爷抱在怀里,他几乎在冲动之下将所有事和盘托出,说出他积攒多年的仇恨,深藏心底的复仇计划,以及汹涌而来的渴望、犹疑与困苦。

    可他被临川侯劝住了,有些话的确需要想好再说。

    毕竟他心底复仇的火苗,从未真正熄灭。

    ……

    次日正午程放鹤起来,季允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进屋呈上食盒道:“侯爷昨夜用得少,睡了这许久,今日不敢突然吃荤的。又怕素菜您不喜欢,便炒了几道菌菇和豆类。侯爷清淡过这一顿,晚上给您炖个排骨吧。”

    “你还真去做厨子……《随军手记》看多少了?”程放鹤佯嗔。

    他穿过这么多本书,各类角色献殷勤的花样不知见过多少,可一个反派如此贴心,还是令他浑身说不出地舒坦。

    季允把每盘菜往侯爷碗里布了一筷子,才夹给自己,“已有一些心得,侯爷对此有兴趣?”

    程放鹤对兵法毫无兴趣,却道:“嗯,晚些时候给本侯讲讲。”

    他要知道未来大将军的作战思路——一个季允非杀死他不可的理由。

    这时魏清在门口禀报:“昨日将喳喳扔向前殿的人查出来了,甬道附近十几名侍卫随从不约而同指认,是蔡管事动的手。”

    季允低低接了一句,“果然是他。”

    “果然?”程放鹤将一块白嫩软糯的豆腐夹到人碗里,“季郎好像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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