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敌阒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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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辜趁着夜色朦胧,穿着黑衣,像条山中精怪鬼魅,悄无声息地绕过成纵成行巡行的阒兵。珦城如今是贼窝,阒国不知怎的,打了胜仗后长驱直入,却没似以往烧杀,只是涌入大波大波的身穿黑甲、背负弓箭的阒兵。
他们占领了这座边城,沈辜一路走来,看见他们大张旗鼓地在城内安营扎寨,把能搜刮的粮食马草兵器都收入囊中,但没杀百姓。
即便不断有百姓翻山南逃,他们也没加阻止。
全大庚没人比沈辜更了解阒国的战略,他们馋珦城像苍蝇盯着腐烂的臭肉,往往在秋冬时一哄而来,抢掠一空后又一哄而去。
但如今开春了,阒国再小,也供得起牛羊吃草。
故此这群贼还不饿,可依旧横刀跨马地越过茫茫沙漠,来到群山蹲守的珦城。
沈辜还没进城,就像柿子在山林里闻到生肉那样敏锐地察觉到,阒贼在用更大的胃口谋划大庚,蛇欲吞象,蛇贪婪而狡猾,象虚弱且茫然。
她独自巡视,就是为验证这份阴谋。
很快,她找到了目标,在一间很平常的瓦屋前,窗纸烛光,映出五六个高大的身影。
门口手握长枪的守卫怒目瞪视着经过屋前的每个人,甚至一条疲累哈气的狗都会被他们用心观看。
沈辜隐藏在其左近的屋后,借着这里乱堆的柴垛,她探出一只眼睛和耳朵,倾听着从前面传来的低语。
“剑山万里,我们不熟悉山形,虽据守珦城,也是空吃军饷,无所作为。”这是道浑厚的男声,听声年岁已不小。
“珦城里的人能逃的都逃了,留下来的鱼龙混杂,其中就有条地蛇,在黑市做生意,我们要不要”
另起道更苍老的男音,沈辜锁紧眉头,心里觉得熟悉。
不用多想,她辨认出是老对手那枳。
接着,那四五人忽都矮下身形,这便使得一道瘦高的人影凸显出来。
这瘦高人似在打量什么,头颅微微侧向左右,而后又俯低,最后又扬起,左手抬高,又落下。
沈辜明白,他定是在看地图,在思忖如何跨过高耸入云的剑山。
果然,这人缓缓开口,语调很低沉威严,慢条斯理,很年轻的声音:“没有熟悉地形的人带路,我们的将士绝对跨不过这座山。”
他一锤定音,“找到这条蛇,要以上宾之礼待他。”
“可这不妥吧?”苍老者犹疑。
沈辜很懂这份犹疑,那条蛇无论怎么发黑心财,也是大庚子民,在这些人面前再卑躬屈膝,也有反叛的隐患。
“重金,忠心。”他说道,“珦城如今是我大阒国土,他便是我的子民。”
有人尊敬地附和他:“三王子高见,卑将明日即去把这条蛇抓来。”
三王子。
沈辜深思苦索,她从没在北疆战场上见过这号人物,以往都是阒国老将那枳与她马上交战,如今看屋内情况,分明是这三王子执掌军权。
所以便是他,意欲吞并大庚。
只占了珦城,便已经开始狂妄地把此界百姓都纳入其国子民之中,雄心宏图可见一般。
多待了一刻钟,她等到屋内几人商讨如何处理城中未能逃跑的老弱病残时,三王子和缓的声音忽然低得很冷漠:“不用管,他们自会饿死。”
再然后,这几人出门,为首的就是一身披黑金铁甲的精壮男人,其身后的人低头跟着,表情似惧似敬。
“三王子,您慢走。”
为首的男人就是阒国三王子,阒搠,自小熟读兵法,好战近狂。
他挺直着宽厚的背脊经过沈辜所藏身的柴垛堆前,小腿上所覆的盔甲一直晃啷作响,腰际的刀鞘和盔甲摩挲擦动,像某种暗兽的尖锐嘶鸣。
正当阒搠完全离开她的视野前,他突然转过身,两只乌青的眼珠阴鸷而静谧地在沈辜身前逡巡。
“”沈辜始终抑制声息,她现在只当自己是个死人,死人不应该被活人注视着。
“三王子,是发现什么了吗?”
见阒搠停下,那枳老眼里精光亮起,他五体投地佩服着这个翻手为云覆手雨的王子,所以尊崇他一切抉择。
“无碍。”阒搠其实感到有缕危险的气息,就在他背身之时,可等他回头细看,却只闻得到这些老将身上腐朽的味道。
他一直凝视着沈辜的位置,沈辜默不作声。
北疆的风冷得像刀,从冰凉的盔甲灌入四肢百骸,能把人活活冻死。
初春的风更是料峭,只是站定了不久的时间,阒搠身上的伤口便裂开,他深深地嗅了一口气,属于他自身的鲜血,闻着沁人。
在浓烈的血腥味里,他觉察到温度的骤降,眼前也闪出虚幻的黑影。
他嗜血的怪癖总是让随军的大夫们束手无策。
因为他受伤后从不敷药,只用白布裹缠伤口,任血流到不流为止。
眼帘上附着的虚影,阒搠再熟悉不过,于是再次转身,他决定回到帐中躺下,好缓过这阵失血过多后的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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