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梁二公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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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叫嚣着让小无赖滚蛋,但其实内心还有点莫名的委屈。爹虽在县上做事,却很少拿东西回家。
稀奇物见惯?
他只见惯山里那些野鸡野兔而已。
而一旁被奉承到的王老爹轻咳,转头终于正眼看向沈辜说:“是迟先生的吩咐,我也就尊了。你坐我车上,钱先装着,到县里再给我不迟。”
“对了,王苌啊,”他扭身使唤儿子,“进屋再拿份干粮。”
出山路远,得一个多时辰,他们赶早进县的,早饭自然没得吃,都是备的干粮路上吃。
“爹,我不乐意!”王苌很少在老子面前犯犟,此时是少年人的好胜心与自尊短暂地打败了孝心。
他转身跑进房里,拽下墙上的弓箭,狠狠瞪了沈辜一眼后,撇开腿朝狐鬼山跑了。
“死小子。”王老爹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低骂一句,也不愿在小辈面前失了面子,就背手走进屋子,给沈辜拿了份干粮。
“谢谢。”沈辜躬身,叫王老爹挥手喊起来。
“赶快坐上来,要赶不上过河的船了。”
跳上驴车,两人与王苌离开的方向背道而驰。
历经十八年,两世。
沈辜再次回到奉和县。
物是人非,县里的坊市较十几年前的杂乱,变得干净又齐整。
摊贩们热闹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这番老少相携的和乐场景,又岂是沈辜经过的景致。
她和王老爹在他的肉摊前分别,临走前他交代沈辜:“酉时前你不回到我这儿,我也不去寻你。回村我只会和先生说你拿钱跑了,知道么?”
“王老爹放心,我不会叫您为难的。”
“去吧,先生的米面我会买好的。”
“谢谢您。”
沈辜折身进入人流,准备好好看看她这个原乡,如今内里的情况。
奉和县有条街,叫邦衡。
邦衡街上盖的房子都是灰瓦飞檐,若非家底颇丰,一般百姓住不到这里。
李家就在这街上,沈辜清晰记得,左数第七家的房子,就是李持慎最初的宅邸。
踱步去李宅的途中,突然望见一圈人围在一起吵闹。
也是巧了,他们堵在前方,正好掐住沈辜的路。
这就迫使其不得不挤进去,一望蹊跷。
“都是这位公子!他自己分明腿脚不利索,却还不管不顾冲我这里来,腿瘸了,眼睛也是瞎的嘛!”
“你休要狂言!”吵吵嚷嚷的汉子堆里,传出一道清冽的少年声音。
沈辜眨着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珠,寻了一圈,终于在个白发老者身后看到一位坐着四轮车1,面皮白如雪堆的俊秀少年。
猛地在这小县远山里望见这少年,沈辜还真有点恍然。
那副皮囊当真秀丽胜花,半束半散的黑发浓似颓云,脸盛薄怒不掩绝色,若非是个男子,沈辜当即能赞道:“好个眼含秋水眉蹙春花的美人。”
这样的好颜色落进这圈粗言狂语的黝黑汉子堆里,叫人难以错目又生怜爱之心。
沈辜偷笑,小少年身后摩拳擦掌、目露不忍的女子们也证实了她的惜美之心并非独有。
不过她抱着看趣的心思留下,正待从一同看戏的糖葫芦老伯那儿买串红通通晶亮亮的糖葫芦吃,腰后却忽然传来细密的摩挲。
沈辜眼神倏地凌厉起来,出手如电,一转眼便捉住偷她钱袋的小贼。
“小贼,这次你可下错手了。”
她笑盈盈拧住小贼的两只胳膊,把他拽过来惯在地上,等小贼惊慌爬起,她又将右脚鞋尖抵着他胸口,让他逃无可逃。
这番动作下来,众人便向沈辜这里瞧过来,看客表情更甚。
少年和护他的老者也不免注意到沈辜。
那老者非等闲之辈,目力很好地注意到沈辜利落的身手。
他目光微闪,便俯身对少年低声道:“公子,我们面前这小少年功夫不错,若能召到府上做您的侍从,日后有她保护,便不会再遇如今的难堪了。”
少年也并非普通之人,他本是京城梁家的嫡二公子,但嫡兄当家主后,府内外都受人嫉恨,一通算计,嫡兄如今已生死不明。
而他本该继任家主,却因腿上残疾而被驱逐。
自己也从京城梁二,成了奉和县里一无名少年。
他和忠仆梁葫芦今日初来乍到,府邸才定下,谁承想刚到街上四处望望,便遇到一汉子蛮横无理地撞过来,要他拿钱赔款。
真是刁民。
梁二公子咬牙,他年将十五,在京中精养的这些年,无人不敬他爱他,原断了双腿也不觉得多难过了。
可等嫡兄一死,那些往日和善的叔伯婶子们,又齐齐恶鬼附体,给他封了三千两银,便狠心赶他离京。
梁葫芦是嫡兄死后出现的,自称为兄长近仆,将他接走,又带到奉和县暂避风头。
他年少稚嫩,只能听从这人的话。
如今见到沈辜,他心下想到:梁葫芦总归是半道出现的,即便不曾害他,也不能全然信之。
如今遇到一个功夫好的,纳入府里给他做贴身侍卫,这也算培养了自己的亲信。
防待日后也好。
于是,他对老者轻轻颔首,语气不容置疑:“我要她。”
他指向沈辜。
而沈辜若有所感,把小贼交给后到的官府中人后,拍拍手抬眼,正与小公子的凤眸对上。
她愣了愣,对他善意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