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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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回穆容修,穆容景转身离开。临走时,并没有去看窗牖前烛光倒映着的那一道剪影。
深秋夜凉,静谧中透着难言的清寂与伶仃。
他住的院子少有奴仆出入,尤其书房几乎不会有人来。
穆容景掌了灯,在书案前坐了片刻,才起身从书架几本古籍后取出一只匣子。
里头静静躺着一支鹊登枝白玉簪,温润通透,毫无瑕疵。
他垂眸,静静看了半晌,眼底波澜起伏。
他想起戴着这支簪子的主人,在滂沱雨幕中被困顿在凉亭里,因受惊而苍白的脸色。
那日,或许天意如此,要他从江边经过。
府中派来催他回家的小厮喋喋不休念叨此番大雨乃近年之最,江上恐有涨潮之势。
手中的油伞在风雨声几乎掌握不住,袍角湿透贴着小腿略有不适,他低着头往前,江上六角凉亭如一叶孤舟在疾风骤雨里隐隐沉没。
他在风雨飘摇里前行,并未细看,忽然听身侧小厮惊叫起来。
“哎呀,那不是夫人和如意吗!”
他驻足,隔着雨幕遥遥望去,果然见数丈之外的凉亭里有人挥手求救。
汹涌的浪潮蔓延,淹没了江心唯一通往岸边的路,大风凛冽,将她身上单薄的衣裙吹得凌乱。
他很快辨认出,那是兄长新进门不久的妻子,他不常在家,没见过几次,但印象里长嫂,是位温婉端庄的大家闺秀。
于情于理,他似乎都做不到视而不见。
淌着浑黄的江水往凉亭靠近时,小厮忙不迭拦住他:“二公子,水这样急,小的找人来,您千万别去!”
冰凉的水漫过双膝,他能感受到滔滔江水带来的威胁。弯曲的长廊被淹没,他顺着露出水面的栏杆,勉强能在湍急的水流下稳住身形。
雨幕遮蔽了视线,走得近了,方看清了那道身影。
她惊惶抬眸,脸色苍白,身子轻颤,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挥之不去的恐惧。
他在她身前蹲下:“走吧。”
江心波澜翻涌,伴着呼啸的风雨,仿佛一头吞噬血肉的猛兽,令人心悸。
他没打伞,浑身早已湿透,为了安抚她,并没有催促,只是重复:“走吧,嫂嫂,我背你。”
她仿佛才醒了神:“有劳二弟。”
她伏在他背上,少年尚单薄,却沉稳有力,在水中缓步前行。
后背的人出乎意料的轻盈,他勾住她的双腿,她仿佛怕摔跤,环住他脖子的手臂稍微紧了紧。
即便大雨倾盆,他也能感受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侧,隐隐带着一股清淡的幽香。
若有若无的,萦绕在鼻翼间。
无端叫人心颤。
为了缓解那突然而起的心绪,他平声问:“嫂嫂为何会在此处?”
“与如意来赏景的。”
原以为只是一场小雨,不料最终难以脱身。
几丈远的距离,因着过膝的江水,不得不小心谨慎,他用尽所有的精力让自己只看脚下,都无法忽视背上的重量。
终于到了岸边,两人身上都已湿透。
她有些难堪,抱着双臂垂首:“今日多谢二弟了。”
她的声音轻而柔,没了方才的惶然。
他从小厮手里接了油伞正要递过去,兄长带着急切匆匆而来,揽过那道纤细的身影嘘寒问暖。
他们相携离去,他看到雨滴砸过的地面躺着一只白玉簪。
一炷香前,他在她凌乱的发髻上见过。
很独特的喜鹊登梅的式样,他弯腰捡拾起来,冰凉的玉石贴着掌心,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
当晚,这支玉簪便出现在梦境里。
芙蓉账里春色旖旎,如瀑的黑发落在颈间,灼热的气息弥漫在唇齿间,只有细微一声嘤咛。
被他取下的玉簪静静躺在枕边。
后来种种,是难以言说的荒唐。
许是这样的心思太过离经叛道,让他几年来都无法释怀,甚至变本加厉的动摇他最后的理智。
案上的烛火照着不甚明亮的一角,穆容景捏着那支玉簪,兀自笑了声。
似自嘲,似无奈。
许羡春夜里没睡安稳,约摸是有些时日自己单独睡,身畔多个人有些不习惯。
迷迷糊糊到了下半夜,才陷入梦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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