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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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下了课。他今天的安排串成了一条线,上午上完两节大课,要去医院重新做个检查并开具一份omega性别的证明,然后拿着这份证明去修改公民信息,把自己的性别改成omega。
这个过程比戚故想得要繁琐很多,更改为omega性别不仅仅只是带着材料就可以的,还要录入信息素档案,他被抽了一针管的腺体组织液,疼得要命。
折腾完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戚故又去了医院那边。
像他这样被星联征调进行生长病研究的非在职医生,如果想与医院观察研究患者的情况,每个月必须完成五台生长病手术,如果有某一个月的指标不达标,下个月起将取消参与医院救治过程的资格。
一些专业的人想要进行研究,居然需要先遵守一群不专业的人提出的匪夷所思的要求,戚故觉得这事很可笑。
到时科室里传来一阵喧哗与东西扫落的声音,戚故推门进去,看见叶琳的父亲发了疯一般双手高高举起了徐明明的泡面碗猛地砸向地面。
瓷碗碎成几瓣,一些细碎的渣子飞溅在各处,随即叶琳的父亲浑身瘫软地跪在了地上。
他掩面痛哭起来。
戚故走了没两步,徐明明从旁侧冲出来拽住他的胳膊,直接把人推到了走廊上,低声道:“你先别进屋。”
戚故下巴尖抬了抬,指向屋里:“闹什么呢?”
“今天凌晨四点十八分叶琳去世了。”
戚故的表情凝滞了片刻,轻声问:“原因?”
“心脏过度生长,”徐明明摇了摇头,“估计是凌晨2-3点期间发生的,发现时心脏已经充满了整个胸腔,第一时间进行了手术……但她术中出现了多器官过度生长,手术根本赶不上她器官生长的速度……最终死因定位多器官衰竭。”
戚故眉头压下来。
叶琳的确是一例特殊的病例,同时出现多器官过度生长,生长速度超出以往任何一个病例,从发病到死亡仅有短短数天。
如果接下来的患者都是这样的话,死亡人数一定会多得可怕。
短暂的沉默后,戚故的眼神里出现一种人性淡薄的疯狂,他低声问:“能争取到她的遗体解剖和实验吗?”
徐明明叹了口气:“主任跟她父亲谈了,结果你也看到了,刚一提到这个话口人就疯了,我觉得希望不大。”
“不行,必须取得同意,”戚故语气坚决地说,“如果以后的症状都按照这个发展的话……小地方的患者连转院都来不及,我们必须得弄清楚这是个例还是已经出现了我们所不知道的突变。”
他说着往科室走去,被徐明明一把拽住,后者的表情几乎是乞求:“哥,算我求你了,你就别这个时候火上浇油了。”
戚故转头,他的眼睛里燃起了透明的火焰,透露出一种可怕的执着,徐明明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那火焰给灼伤,他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再等就来不及了,”戚故说,“你不参与解剖研究,你不懂的,生长病患者的遗体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保存,都会在72小时内完全腐败分解,变成泥与水混合的质地,任何一种扫描手段都无法重现患者器官的模型,48小时内是研究的黄金时间,我们没有时间了。”
叶琳的父亲仍在哭泣着,但情绪似乎比方才要稳定了一些。
一双有些旧,但擦拭得很干净的皮鞋出现在面前时,他抬头去看了一眼——是那天救了叶琳的那位医生。
戚故面上带着难以形容的忧伤,这让他情不自禁地平缓了下来,怔怔地看着。有那么一瞬间,叶琳的父亲从面前这个医生身上读出了与自己相同的伤心与难过,这样感同身受的感知让他产生一种难言的欣慰。
下一秒,这位医生便吐出了冰冷的话:“很抱歉,但我想与您谈一谈叶琳的遗体……能否让我们进行研究?”
像冬月里连日结下的冰霜,寒冷,坚硬。
他不能理解人怎么能说出这样毫无感情的话来。
叶琳的父亲忽然站了起来,他很瘦,驼着背,在腰背笔挺的戚故面前显得卑微极了。
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他哆哆嗦嗦地伸手去,揪住了戚故的衣领:“你还是人吗?”
像一座寂静的火山,在这一瞬间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