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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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皮发麻,更不敢再拖延:“我们恐怕不合适。”“不合适?”拒绝来的猝不及防,周琦意外地瞪大眼睛,“你觉得我人品不行?还是??”
“是我的问题,”男人的高声反问成功引得旁边几桌看过来,盛穗笑容发僵,“是我身体不太好,有一型糖尿病。”
周琦不信:“糖尿病?那不是老人才会得吗?你年纪轻轻,怎么就得糖尿病了?”
男人反应在意料之中,盛穗不想解释,只希望他不要再喊:“介绍人那边,你可以直接说是我的问题。”
周琦有一瞬考虑过再试试,转念又觉得是盛穗先隐瞒,再回忆起他刚才自作多情,借着酒劲,恼羞成怒道:
“你有病怎么不早说啊,这不是骗人吗?!”
这时服务员端菜上桌,轻声提醒:“先生请往后靠靠,小心烫??”
周琦被打断,猛地拍桌子:“吵什么,没听见我正在说话吗!”
巴掌砸在桌面那一刻,盛穗感觉好像有一巴掌扇在她脸上,疼的呼吸都艰难。
够了。
她受够了。
“没提前告知,是我的疏忽。”
四周目光如芒在背,那一刻,盛穗只觉得她又变回那年小巷里遭人议论的女孩,短一截的衣袖藏不住挨打伤痕。
微笑是她唯一仅剩的体面。
正如现在,她用力咬着嘴里软/肉也要笑出来,借机离开:“抱歉,我有事要接个电话。”
说完也不等周琦反应,抓起手包就要走。
她转身,却一眼撞上周时予目光,男人坐在她斜右侧,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看过来。
偌大餐厅座无虚席,周时予依旧鹤立鸡群,一身纯黑西装尽显疏冷禁欲,金丝框眼镜却又添几分温和斯文。
和盛穗此时的狼狈形成惨烈对比。
四目相对,她匆匆避开对视,加快脚步就要直接略过周时予那桌。
盛穗没想到周琦还会追上来,只听身后传来怒斥:“你这就想走了?”
余光见男人粗宽的手就要抓过来,她侧身想要躲开,腕骨突然被另一只温热干燥的手握住,力道柔和却不容拒绝。
对方掌心稍一用力,就将她带离危险地带。
鼻尖传来的木质冷香似曾相识,后调掺杂着零星清苦,却让人无比心安。
周时予拉住她护到身后的那一刹,比起丢脸出糗,盛穗的第一反应,是散退褪尽的焦躁惶恐;
是清楚意识到她已经安全。
耳边传来痛呼,盛穗扭头,就见另一位长相清俊的男人背靠座椅,慢悠悠收回伸出去的腿,脚边趴着摔倒的周琦。
“谁他妈绊我??”
周琦骂骂咧咧爬起身,抬头对上笑眯眯的邱斯先是愣住,视线一转又看见周时予、以及被男人揽到身后的盛穗。
一时间,羞愤、畏怯、和惊诧等表情在周琦脸上轮流上演。
“这不是周兄弟吗,”邱斯悠哉悠哉开口:“这是又来要钱了?没必要行此大礼吧,受不起啊。”
周琦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咽不下这口气:“两位老总,这是我的私事,你们??”
“周老板。”
周时予温声打断,居高临下地俯视周琦,唇边笑意淡淡,说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
“我可以给你一次,自己走出去的机会。”
话毕,男人漫不经心朝不远处投去一瞥,就见闻讯赶来的餐厅经理早带着三两保安严阵以待,见周时予望过来,纷纷恭敬鞠躬。
周琦自知斗不过,临走前还认为周时予只是顺手英雄救美,恶狠狠剜了男人身后的盛穗一眼:“话还没说清,我在停车场等你。”
“......”
周琦走后再没人看笑话,生活照常,其他人很快又专注回自己事情。
盛穗仍心有余悸,精神恍惚着,身体先一步向邱斯和周时予道谢。
“为美女效劳是我的荣幸,”邱斯见某人还拉着盛穗手不放,挑眉起身,“我去把你们那桌账结了。”
说完他故意停顿,别有深意地看向周时予:“某人到时候记得给我报销。”
盛穗正想说不必麻烦,就听周时予言简意骇地回了声“好”。
“真的不用??”
话音未落,盛穗就感觉被轻轻环住的腕骨一凉,是周时予才想起松开她的手。
继而肩膀微沉,男人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头,骨节分明的手拢紧领口时,周时予又微微俯身,薄唇停在她耳侧。
沉静温和的微苦木香飘进鼻腔,气味因为距离急剧缩短变得浓郁。
盛穗呼吸一紧,就听低沉柔和的男声落下:“周琦前科不少,不是合适的结婚人选。”
“单身未婚的人很多,”温热呼吸滚落耳畔,她抬眼跌进周时予黑眸,眼底有她看不透的翻涌情绪。
男人平静而专注地望进她眼睛:“盛老师,你值得更好的。”
果然,刚才的争吵都被他听到。
盛穗忽地想起,两人昨天在走廊撞见,周时予特意和她强调过的,也是单身未婚。
仿佛在有意点醒她什么。
可她因为周琦的事,脑子还混沌一片,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闷头昏睡过去。
不想再打扰别人,盛穗随后提出要离开。
“打扰什么,来了就一起吃呗,”结账回来的邱斯出声,同桌几人也看出盛穗和周时予关系不浅,纷纷挽留,“周琦还在外面等你,现在出去,又被缠上怎么办。”
“我在餐厅门口打车就好,”盛穗去意已决,故作轻松地弯眉笑笑,“他不敢怎么样的。”
几人都被她笑意盈盈的模样骗过,不再多劝,只好心叮嘱她注意安全。
离开前,盛穗将身上外套还给周时予,怕被看出破绽般,有意避开男人低头注视,转身就走。
没关系,只是打车回家而已。
周琦顶多在介绍人面前骂她两句,不可能真的做什么。
没什么好怕的。
电梯终于到达五楼开门,盛穗停下自我安慰跨步而入,下一秒,一道高瘦修长的身影就尾随她进来。
铁门关闭,封闭空间里,盛穗惊诧地仰头看向面前男人。
周时予是什么时候来的?
男人还是熟悉的从容不迫,将手中鼓囊囊的塑料袋递过来,声线温和:
“打完胰岛素要及时吃饭,低血糖会很危险。”
袋子里的食物肉蛋奶菜俱全,连导致血糖升高的碳水化物主食,都特意挑选了对糖尿病人友好的南瓜薏米饭和荞麦面。
盛穗低头看着沉甸甸的食物袋,思绪纷乱。
周时予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又为什么要特意追出来?
盛穗想她应该满腹疑惑,可当她接过还温热的塑料袋时,只感到眼底阵阵发热。
明明他们只见过一次,周时予却能轻易看透她的伪装脆弱、她的人前逞强。
连她最难以启齿的病,在男人口中也同样云淡风轻,提醒她吃饭的平和口吻,就像是在说最普通的一日三餐,而非对待一个“不合群”的糖尿病患者。
盛穗从没遇见过,如周时予一般的人。
久久望着那袋食物,她如何也说不出拒绝,接过后低低道:“......谢谢。”
周时予垂眸,将盛穗眼底的迟疑收尽眼底。
理智告诉他不该冲动,如果为了一时快意把盛穗吓退,过去十三年的等待,都将前功尽弃。
可见到她委屈低落,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还是会忍不住一次又一次越线。
“我现在要去公司,可以顺路带盛老师一程。”
这是最后一次;周时予心中告诫自己,镜片后的黑眸是永不会被盛穗察觉的隐忍眷念。
如果她感到不适拒绝,他会立刻退后。
他决定将选择权交给盛穗,压抑的情绪让润透嗓音都微微发哑:“所以,”
“要和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