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车惊魂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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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夸张的举动落在秦淮眼中,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秦淮一如平常地把纸巾放在了谢隐桌前恰到好处的距离,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谢隐咳了好一阵子才渐渐平息,脸颊耳根已然泛起红晕,也看不出是咳缺氧了,还是紧张的。
谢隐不可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瞬间贼起飞智,拿起手机晃了晃。
“世风日下啊!我们单位的一个小年轻,大白天的给我发自己的裸照!”说罢顿了顿,“幸亏我捂住了,免得污了秦老师的眼!”
谢隐这个慌撒得还算能自圆其说,但本质上拙劣不堪。秦淮淡然笑笑,没有说话。
这个笑,谢隐见过。与初相识时那个居高临下,包容万物的笑并无二致。
像什么呢?谢隐脑子飞快转动着······像他小的时候吹牛皮说自己见过外星人时父母的表情。
完了,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谢隐这一次真的感觉耳根发烫了。因为此时,他才想起来,秦淮是个心理学专家。
根本不可能相信他扯的谎。
谢隐默默喝了两口汤,一边想着如何打破这尴尬的氛围,一边想着,谢隐家中的这个儿童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淮似乎很体恤谢隐的尴尬,并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二百五韩易听了这个“爆炸新闻”,在一旁兴奋不已。
韩易的小脑袋瓜里弹幕横飞:
——哪位同事能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给头儿发自己的裸照?
——该不会是有人想以此勾引头儿吧?这也太刺激了。
——难道是哪位女同志?不能不能,头儿虽然帅,但阎王脾气不招女人喜欢。
——啊啊啊这谁说得好啊!毕竟现在的女人只看脸啊!
强忍了几秒之后,韩易终于忍不住在谢隐耳旁问了起来:“头儿,谁啊,这么有自我挑战精神?”
谢隐喝了口汤,不打算理他。
韩易又聒噪地问了好几遍。谢隐终于厌烦不堪,应付道:“谁谁谁,卢晓明!”
韩易运行速度并不快的大脑终于在这一刻死机了,卢晓明这个铁憨憨,平时看起来挺老实的,没想到这么劲爆!
与此同时,谢隐开始冷静思考起来。
秦淮并没有弟弟,可他房间之中种种迹象表明,这里确实存在一个男童。如果是亲戚朋友家的孩子,秦淮大可不必谎称自己有一个亲弟弟。
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能够把秦淮的做法说通。
谢隐也知道,无论这里住着的是怎样一个孩子,都和本案关系并不大。他可以理智地将所看到的一切抛诸脑后。
可他做不到。
作为一名警察,谢隐无数次面对过失去孩子的父母那悲痛欲绝的脸。那一张张脸,像一张张写满悲愤诅咒的面具,时常在谢隐空闲下来的时候,不自觉地钻进谢隐的脑子里来。忘不掉,挥不去······
儿童诱拐绑架案在发生之初,往往是不会太过顺利的。儿童面对并不认识的成年人的强行控制,一般都会哭闹不停,附近也可能会有目击者。
可往往就是这些目击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能是别人家管教孩子”的心态,错过了拯救孩子的最佳时机,让一个个家庭因此支离破碎。
谢隐想到这,轻咬了一下后槽牙,旋即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神色。
“不好意思啊秦老师,我这人吃饭事多。能劳烦您帮我拿点醋么?”
“好。”算不上什么过分的要求,秦淮没有拒绝。
就在秦淮转头走进厨房的第一时间,谢隐一个健步冲到了关着门的房间门口,向下压了门把手。
门锁没打开,很显然是锁住了。
一般家庭,除非家庭成员相对复杂,否则即便有锁卧室门睡觉的习惯,也不会拔掉门外的钥匙。
谢隐没有太多的时间用来权衡利弊,他抬腿一脚踹向了房门。
“嘭”的一声巨响,门被踹开了。眼前的景象让谢隐惊呆了。
房间的地上冗杂又不失整齐地码放着各种各样小男孩喜欢的各类东西——四驱车、乐高、各色游戏机······开放式衣橱中挂满各种童装,都大概是十岁左右孩子穿的大小。书桌上、墙上挂满了一个清瘦小男孩的照片······
一张看起来略显单薄的单人床被拥簇在房间中间,床品是巴斯光年的图案。
而床上,并没有人。只孤零零的,放着一个巴斯光年玩偶,正扯开它那标志的诡异微笑,看向谢隐。
没人······为什么没人?
谢隐仍在出神,可常年一线摸爬滚打所练就的直觉让他本能地将头一歪,靠向门右侧墙面,逃过了裹挟着万分怒意的当头一击。
“呼”,谢隐短促地出了一口气,心中仍带着一丝调侃地想到,这一拳怎么会这么快?这要是队里的那些生瓜蛋子,肯定躲不过去。
可接下来谢隐就笑不出来了。他弯起手肘向后猛地一击,对方猝不及防一个趔趄,可却没有谢隐预想中的应声倒地。
谢隐扭转回头,他知道无论如何不能背对着敌人,可就是回身的这个时间差,给了对方一个绝佳的进攻机会。
对方的手肘弯压向谢隐的锁骨处,原本就靠在右侧墙壁上还没来得及站稳的谢隐被死死按在了墙上。一辆无辜的四驱车成了谢隐脚下的冤魂,只留在人间一个脆生生的碎裂声,就寿终正寝了。
两个人,几乎无隙地面对面起来。
谢隐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比自己瘦弱得多,甚至有些苍白病态的男人,会有如此大的爆发力。
他出拳的速度,攻击的角度,防御的准确性都让谢隐意识到,这不是一个靠蛮力的人。
这个秦淮,受过非常专业的搏击训练。
两个人贴得太近了,近到谢隐可以感受到秦淮短促而灼热的鼻息,近到谢隐可以看见秦淮眼中布满的红血丝呈网状四散弥漫开来,近到谢隐甚至可以听见秦淮几欲炸裂的心跳。
谢隐在这一刻迷茫了。因为他清楚看到秦淮眼中近乎凝为杀意的凶光,只来自于愤怒本身。不是恼羞成怒,不是凶恶毕露。这种愤怒很纯粹,纯粹到像一个被抢了玩具的孩子。
秦淮瓷白的长颈上狰狞分布着几条青筋,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许久,才堪堪按压住心中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你进他的房间干什么?”
韩易并不知道二人之间的微妙均衡,他来不及多想,抬手一拳挥过去,想为师父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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