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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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二皇子归京后,太子与南荣王赈灾途中遭山匪袭击,摔下山崖身陨的消息传开。
不说皇帝如何大喜,武将如何为南荣王哀恸,
东宫一片死寂。
消息传出来的当日,忠祥眼前一黑,喃喃一声:“老奴无颜见先后啊。”
倒地不起。
小允子吓得不轻,好在太子为人和善,宫中不少人受过太子恩惠,太医院很快便来人为忠祥诊治用药,没让忠祥一把年纪活生生惊厥过去。
忠祥醒来后,见东宫内众人未乱,才算放心。
太子离京前便有忧虑,也曾说过此行危机四伏,忠祥不信以太子殿下的警醒,会出这样的事。
太子殿下可是要登上皇位的,怎能死在昆州?
何况南荣王在侧,殿下说过,只要南荣王愿意护他一把,他便能安然无恙。
忠祥左思右想,使人给戚家传信。
戚家如今虽然败落,在朝中受皇帝不喜,众臣排挤,可怎么说也是瘦死骆驼比马大,抽出一些人手去北方寻一寻殿下也好!
二皇子说没能寻回尸首。
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没有尸首,便说明太子殿下有可能还活着!
戚家当夜回信,已经派人去北方搜查,让忠祥稳住东宫内,不要叫小人有机可趁。
戚家内此刻也是团团转。
戚老爷子听见消息,一口老血喷出,卧床不起。
戚家老大戚城派人请太医。
太医未来,戚老爷子先行转醒。
一群人围在老爷子榻边,戚老爷子摆手挥退众人,只留了大儿子戚城,跟长孙戚经衡。
戚城扶着老爷子,颤声道:“爹,您若是倒下了,咱们戚家便真完了。”
戚老爷子咳嗽两声,眼中却没有悲痛,而是清明:“你们乃是戚家中,我最放心的。经衡幼时与太子一同入学,自幼一起长大,最是懂得太子心性。先前是老夫急切,未能想明白……”
戚老爷子支起身子:“太子殿下绝无可能身死!”
戚经衡低声道:“太子殿下自幼聪慧,可祖父如何笃定?”
戚城瞥了戚经衡一眼,便是眼下太子真死了,也要顺着戚老爷子的话,说太子没死才行。
戚老爷子摆手:“殿下皇后薨逝,便对周遭一切都警惕万分,这么些年继后几次三番要害他,何曾得手?何况此次殿下早有预料,又有南荣王同行,你们只当南荣王在南疆戍边多年,去了北方便双拳难敌四手,焉知北疆与南疆何异!?”
“要紧的是,二皇子寻不回尸首。不单是殿下,南荣王也不见踪影。你且瞧着二皇子归京,可见南荣王所携精兵一同归京?”
戚城与戚经衡四目相对。
戚老爷子知道他们还需再想想其中关窍,但眼下没有那么多时间叫他们慢慢思量。
老爷子摆摆手:“经衡,你修书一封递去北疆戍边军,叫你爹去寻甾州知州。甾州知州张青山乃是清官,为人正直,勤政无私,他当年做探花郎时,老夫也曾帮扶过他,如今便算老夫携恩图报,让他帮老夫这个忙。”
戚家老二在北疆戍边。
二品武官,算是如今戚家支柱。
戚经衡写了书信,派人快马加鞭赶去北疆,希望能够真如祖父所言,寻回太子。
若是太子活着,便是万幸。
如若,太子真是身死。
不论说什么,他们也要为太子敛尸,不可能让他曝尸荒野。否则对不起太子,也对不起先皇后。
无论戚家与东宫信不信太子身死,朝堂上却是一片哀恸。
皇帝更是沉着脸色,好似对太子出事十分痛心。
早朝群臣议论北方雪灾之事,言及太子如何躬身力行,亲力亲为,受昆州百姓爱戴,言词恳切,几乎要为齐昭元落泪。
皇帝在龙椅上静默不语。
好半晌后,有人站出来道:“未能寻回殿下,可殿下需得入皇陵,不知可立衣冠冢……”
有一人站出来,余下的人也开始接二连三提及齐昭元的丧事。
虽然找不到尸体,但立碑入陵墓,才能使太子魂魄有归处,能够归天。
一朝太子,总不能做孤魂野鬼。
皇帝一副十分悲痛,不愿谈及的模样,摆手罢朝。
群臣劝挽,最后只能瞧着皇帝离去,不住叹息。
皇帝去凤鸣宫,脸上的沉郁悲痛之色消失的一干二净。
齐昭旻片刻后也到了凤鸣宫,向皇帝与继后行礼,脸上带着笑容。
皇帝瞧见齐昭旻大喜,拍着他的肩头:“吾儿立下大功!”
继后命人布置杯盏,笑着道:“旻儿能为陛下分忧,便是最好的。”
皇帝喜形于色,拍手哈哈大笑两声,弯腰将一旁睁着眼咯咯笑的六皇子抱起来,用力掂了掂,而后抱着他坐下,举杯饮酒:“朕这些年,还从未如此痛快过!”
皇帝道:“先皇死前还在惦念着南荣王府,心有不甘。他谋划一生,都未能动南荣王府分毫。先皇殡天前曾对朕言,朕只需守江山,不要如招惹南荣王府!”
“先皇不能奈何老南荣王,可老南荣王的儿子却死在了朕在位时!死在了朕儿子手中!”
皇帝越想越觉得高兴!
这天下,终于彻底姓齐,而不必再分半壁江山挂着萧姓!
齐昭旻心中还有些不安,可他瞧着皇帝那副高兴到难以遏制的模样,心中那点不安消散。
已经过去这么久,齐昭元不可能还活着。
南荣王也不可能活着。
若是南荣王还活着,南荣王府人手众多,早便将人寻了回来。
现如今距当初他们落下,已经近两月,这样久的时间都没有动静,只能是没有寻到。
亦或者是寻到了尸首,但南荣王府打算隐而不发。
皇帝在凤鸣宫与母子三人高高兴兴,好生吃了顿饭。
午后带着齐昭旻去御书房,商讨南荣王死后边疆之事。
萧旌死了,的确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但萧旌一死,稳住边疆是重中之重。
皇帝道:“过几日朕会允诺为太子入皇陵,立衣冠冢。入陵之后,你带着朕的手谕赶去南疆,命赵友成回京见朕。”
如今武将多受南荣王府恩惠,萧旌归京后,接替萧旌驻守南疆边关大任的赵友成便是其中之一。
赵友成能力拔众,很得萧旌器重。
但如今萧旌身死,皇帝要让这些人知晓,这梁朝到底是姓齐。
赵友成若是识相,他自可以继续做他的大将军。
若是冥顽不灵,皇帝便不信,偌大梁朝,找不出能顶了赵友成的将才。
啧。
齐昭元捏着信纸,惊觉自己有些大意。
萧旌驾马,垂眸道:“太子无需忧心,已经有人去戚家报信。”
齐昭元真心实意的道谢:“麻烦王爷了。这些事日过的闲散,孤有些大意。”
他揉揉眉心,若是戚老爷子被吓出个好歹,他便罪过大了。
萧旌淡淡道:“戚老爷子是聪明人。”
提到外祖,齐昭元眼底神情愈发柔和。
他外祖的确是个聪明人。这么一辈子,唯一做错的事,便是允诺了女儿嫁给皇帝的儿子。
萧旌的声音自上方落下来:“太子与戚老爷子相像。”
萧旌的声音始终平淡如水,波澜不惊,好似什么都别想让他有起伏。
连夸人,也是如此冷冷淡淡,猛然听见如此一句,需要片刻才能反应出他是在夸人。
不过齐昭元立刻理解他的意思,脸上的笑容加深:“王爷谬赞。”
萧旌并未谬赞。
他如此想,便随口说了出来。
这么想着,齐家能够生出一个齐昭元来,也不算奇怪了。
齐昭元长得不像齐家人,而像戚家人。
头脑也不似齐家蠢笨。
可惜鱼目混珠,齐家的皇帝将鱼目当宝贝。
算算时日,皇帝为了装一装父子情深,势必会派人去搜寻齐昭元的尸体。
折腾上一些时日后,才会顺着朝臣的意思为他立衣冠冢。
他们回京的时候,兴许正好能赶上。
回程的路便来的路顺畅无数倍,越是靠南,雪化的越干净。
不知是不是雪已经下完了,之后这段时日多是耀阳晴天,积雪融化,再过些日子便能瞧见叶芽萌发抽条。
齐昭元在马车中摇摇晃晃,带来的书已经看完,他随手翻过一本重温。
看着看着,书从手中滑落,齐昭元倚着软枕睡着了。
夜间他们在一处村落落脚,齐昭元下马车,浑身虛软。
他在院落中站了片刻,瞧着柳高占他们忙进忙出,与农户商量着腾出房屋,好一会儿后虛软感才消退。
这一处村落极小,拢共望去附近只有十几户人家。
他们人数不少,每家顶多能腾挪出两间屋子。
钟琴与柳高占两人凑在一起,嘀咕半晌也没有分好。
齐昭元自他们两人身后路过,听了两句后道:“不必额外分出两间房,孤与王爷共睡一张榻,福来与钟琴在屋内另布一张榻,四人皆能睡下。”
钟琴:“……”
柳高占倒是高兴:“殿下说的是!先前来路上,也是王爷与殿下同帐!”
而且王爷功夫厉害,还救了他们殿下一命,让殿下与王爷同榻再好不过。无人能危及殿下!
钟琴欲言又止。
他转头,去瞧不远处给追月喂草的王爷。
这个距离,王爷分明能听见太子的话,怎么没有反应呢?
王爷真要与太子同榻?
钟琴始终琢磨不出来,到底是自己想多了,还是想少了。
追月打了个鼻响,有气无力的嚼着萧旌喂到嘴边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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