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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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昭元问萧旌:“齐昭旻可是已经进了甾州城?”

    齐昭旻本是要仔细搜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才是让人最心慌的状态。

    齐昭旻想要找到萧旌与齐昭元的尸体。

    奈何不论怎么搜寻,都只能找到齐昭元跌落的马车,跟两匹摔死的马,尸体却寻不到。

    去探寻的人说有被血盖住的血迹,像是人被拖进了林子中,兴许是什么野兽冬日寻不到猎物,将尸首拖去了也不一定。

    那自然是最好的,可如若不是被野兽拖走,而是齐昭元他们自己逃走,万一叫他们活了下来,日后便是大麻烦。

    齐昭旻不想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最后却是白忙活一场。

    他借着养伤的由头,在县衙里待了小半个月。

    可惜派去的人一波接一波,始终没能查出什么来。

    而甾州的知州隔两日便派人送信,催促齐昭旻迅速去赈灾,灾情不可再拖延。

    齐昭旻眼下拖不下去,只好放弃搜寻尸体,动身前往甾州城。

    现如今,也该抵达甾州城了。

    果然,萧旌颔首。

    齐昭元笑起来:“张知州不似宋康顺,齐昭旻怕是要吃些苦头。”

    齐昭元对各州的知州如数家珍,但唯有进京述职才见过这些人。对于他们背后什么作态,全然不知。

    原本他忧心,甾州也是齐昭旻的地方,甾州的知州也早早投入了齐昭旻的麾下。

    然这些日子下来,从萧旌交给他的密函中看得出,张知州是个难得的好官。

    这也是为何,甾州比昆州更靠北,灾情却比昆州轻得多。

    早在雪灾造成大害前,张知州便带着县官,将灾民组织起来,为他们安排避灾所居所用。

    萧旌用帕子擦干净手指间粘腻的药膏,道:“太子想叫他吃什么苦?”

    齐昭元闻言,慢慢琢磨了片刻萧旌话中的意思:“……张知州,是王爷的人?”

    能他说让齐昭旻吃什么苦,张知州便如何为难齐昭旻?

    他记得甾州民风剽悍,因临近北疆,外族时常入侵,甾州的人各个性情暴烈,身体健壮 。

    若是没有萧旌这位南荣王在旁震慑,齐昭旻是奈何不了他们的。

    何况张知州是清官,齐昭旻若是想学他当初在昆州一言不合便斩的那一套,是行不通的。

    萧旌说:“旧识。”

    萧旌还真是一点不藏着。

    得知这个消息,齐昭元笑着道:“齐昭旻想去积攒民声,王爷觉得他能积攒到吗?”

    萧旌说:“不能。”

    齐昭元也觉得不能。

    两人说话的功夫,福来在外敲门:“殿下。”

    齐昭元:“进来。”

    福来拄着拐杖进门。

    他伤的本不严重,是因拖着伤腿在雪中走了一夜,才加重了伤势。

    这些日子养的不错,已经能拄着拐自由活动。

    福来进门后向萧旌行礼,见齐昭元正挽起裤腿,要为腿伤擦药,福来立刻道:“殿下,奴才来吧?”

    萧旌本要走,闻言已经转了半圈的脚停下。

    他瞥着齐昭元那两条雪白纤长的腿:“我来。”

    齐昭元好似很迷惑,仰头看了萧旌一眼。

    萧旌道:“他没有化过於,只会按的你伤疼。”

    福来在一侧讷讷。

    齐昭元道:“我可以自己来。”

    萧旌还是那副表情与平淡的语调:“太子自己揉,腿伤的於痕想要化开怕是难。”

    分明是在说齐昭元自己怕疼,不敢下手。

    他嘴角轻抽,笑了声干脆靠着枕头,将药膏递给萧旌:“那孤便谢过王爷了。”

    萧旌的确很熟练。

    力道按的齐昭元疼,又不至于太疼,瘀血也能化开。

    齐昭元腿上裹着的白布已经拆掉,伤口的血痂慢慢脱落,边缘的小擦伤血痂掉落,露出粉色的新肉。

    在雪白的皮肉上,像是一点又一点细小的花瓣。

    萧旌揉完瘀血,为伤疤上药后,放下了齐昭元的裤腿,而后起身离开。

    动作利落且干脆。

    福来等到萧旌走后,才凑到齐昭元身边,讷讷道:“殿下,是奴才没用……”

    齐昭元笑:“无事,他爱揉就让他揉。王爷确实揉的很好。”

    福来在塌边的脚踏上坐下,忧心忡忡:“殿下,柳统领还不知晓咱们活着的消息,怕是急坏了。”

    的确。

    齐昭元知晓萧旌没有通知柳高占自己活着的消息后,曾想让萧旌告知柳高占。

    但萧旌没有答应,说是怕柳高占节外生枝。

    齐昭元自己信柳高占,但萧旌不信,他便不再劝说。

    萧旌写了密函传出去,而后拆开钟琴送来的传信。

    他们已经抵达甾州城,张知州想知晓萧旌到底打算如何处置边境几个村落收留北疆人一事。

    萧旌本想亲自去看一眼。

    但是眼下……他一时之间走不开。

    萧旌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视线向下盯着某处。

    齐昭元的确生的漂亮,但也不至于此。

    该叫大夫来瞧瞧。

    片刻后,守卫便领着大夫过来了。

    守卫望着萧旌的眼神担忧,大夫也一路小跑,额角渗汗。

    他们王爷甚少会看大夫,向来身强体壮,现在好端端的怎么说要看大夫?

    莫不是身体有了什么问题,还是先前留下了什么暗伤,如今露出端倪?

    萧旌摆手对守卫道:“你出去。”

    守卫只好忧心忡忡的带上房门。

    大夫放下脉枕,问萧旌:“王爷有何症状?张嘴让老夫瞧瞧。”

    边说着边去抓萧旌的手,为他把脉。

    ……

    半刻钟后,大夫提着自己的药箱出门了。

    守卫跟在他身后,瞧见他那静默不语的姿态,一颗心高高吊起!

    王爷年纪轻轻,可容不得任何闪失!

    这老大夫怎么这般神情?

    守卫问:“先生,您快点说成不成?有事没事儿您倒是吱个声儿!”

    大夫叹口气:“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守卫:“?”

    没事叹什么气啊!

    守卫小声道:“先生,你不必瞒着我。我一定谁都不告诉。你让我知道,我才好安心。不然我今夜都睡不着。”

    大夫又叹了口气:“心放回肚子里吧。王爷好得很,身体强健,比你好得多。”

    守卫:“?”

    他看着大夫远去的背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既然身体强健,到底叹什么气啊?

    ……

    屋内,萧旌手中握着张祛火的药方。

    他看了两眼,将方子揣进怀中。

    待归京后,再喝。

    甾州。

    齐昭旻在知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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