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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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

    许是由于换了陌生环境,尽管这里的床褥比外婆家的舒服很多,松雨还是失眠了。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母亲之前也和她说了,南烈的腿还在手术恢复期,这段时间她夜里必须住在他的隔壁,以便及时照顾。她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钟,已经快十二点了,想必南烈已经睡了,就是不知道妈妈睡着了没。她忍不住想溜去她房间看看。

    她一路蹑手蹑脚,最后很轻很轻地叩了叩南烈隔壁的房门:“是我……”她尽量压低声音。

    葛夏开了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把她拉进房内。

    松雨进来后才发现这原来是一间连通房,母亲的卧室和南烈的主卧之间仅有一门之隔,想来也是为了方便照料他的起居。

    “他睡着了吗?”松雨挨着母亲躺下,压低声问道。

    “睡了一会了。”葛夏也小声回她,“你认床了?”

    “有一点。其实我还有一些想不通的事,关于……”松雨指连指两屋之间的连通门。

    “你等等……”葛夏起身打开连通门,借着自己房里床头灯的微光观察了一会南烈睡觉的情况,合上门道:“阿烈睡熟了,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事,我们别吵到他,回你那儿去说。”

    “好了,你现在可以问了。”回到原本的保姆间后躺下后,葛夏对松雨说。

    松雨的确憋了大半天的疑问:“我很奇怪,看起来南家很有钱、房子也够大,而且那个南叔叔也很在乎南烈的感受,可是为什么会让他住在地下室?——当然,我不是说这里不好。事实上就算是地下室,这里也够好了。可那是对我们而言的好,如果换成南烈,他明明可以享受更好的啊!”

    “松雨,”葛夏意味深长地道,“阿烈这个孩子其实是很不容易的。”

    “我知道,他手脚都有残疾,是挺可怜的。”松雨也忍不住叹息。“对了,他的腿最近动的手术吗?能恢复到什么样?”

    “多发性关节挛缩症——先天性的。”葛夏的声音里不无怜惜,“你是不知道这种病有多磨人,凭你多有钱、做多成功的手术,这病都没法根治。我也是听你卫阿姨把这份工作介绍给我的时候说的,她从阿烈不到一岁就照顾他了,在我来南家前,阿烈已经做过很多次手术,因为这个病就算手术矫正,也是会复发的,只能平时尽量注意锻炼、戴支具延长复发的时间。更糟糕的是,阿烈的心脏也不好,每一次手术都需要有更稳妥的方案,要不是到了再不做手术就完全无法行走的地步,南先生也不会冒险。”

    松雨知道南烈身体不太好,只是没想到竟然坏到这种地步。

    可是这就让有些事更说不通了,她问:“所以,为什么要让一个病人住地下室?”

    葛夏道:“南先生当然是疼爱自己儿子的,可是,阿烈未必是南先生最重视的那个孩子。”她叹了口气,“本来我也不该议论东家的是非,只是你是我的女儿,你以后又免不了要和这家人打交道,有些事不和你提前说清楚,我也怕你吃亏……其实现在的南太太,并不是阿烈的生母。我不是说南先生不是个好父亲,只不过像他这样的男人,在平衡家庭关系时难免有所牺牲,偏偏阿烈又不是个会亲近人的性子。别说对他爸服软讨好,就是他爸主动和他亲近,他也只会存心疏远呢。”

    松雨想起下午抬头看到的露台上的那对母女,没想到南家的家庭关系还挺复杂。

    “南叔叔现在的太太对南烈不好吗?”她下意识地问了句。

    “也谈不上不好,阿烈平时不和她打交道。别说他这个继母和妹妹,就算是和他亲爸也不见得多说几句话。你不要误会是南先生苛待他才让他住地下室的,事实上据我所知,是阿烈自己不愿意和家里其他人打交道。你说得没错,一般像这样的人家、这样的房子,地下室都是做保姆间、影音室或者酒窖之类的,可是阿烈从稍稍懂事起就搬来了这里,那个时候他父亲大概也已经再婚了,他再也不愿意上楼去,所以你今天也看到了,就是吃饭他也不与家人同桌的。”

    “那他妈妈呢?……去世了吗?”

    “听说难产去世的。”

    “他可真笨。”松雨咬唇道,“我要是他,越是这种情况越是要和她们争一争,住最好的房间、上最好的学校、得最多的宠爱,才不会委屈自己窝在地下室当隐形人呢!”

    “这种话以后你少说——不,是一个字也不许说!”葛夏严厉地说道,“你平时没事和他玩玩、适当亲近亲近可以,但你是个外人,别掺和别人家的家务事!就是气话也该有分寸。”

    “气话?”母亲的话倒是让松雨听了一愣,“我没有生气呀!我干嘛要为了这个不相干的小孩子生气?我就是觉得他不够聪明而已,白白把大房子和自己亲爹拱手让人。”

    “你呀,还在胡说。”葛夏摇头,“总之,我刚才跟你说的这些不是让你八卦的,就是希望你以后面对这里的所有人时更加谨慎。我还没说你呢,今天怎么还和阿烈在餐桌上较上劲了?还好他可能看你是个女孩子,没好意思真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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