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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知道自己发现他唱歌唱到要哭鼻子的话，应该会羞愤的撞墙吧。

    虽然那样似乎也不错，但他却没有付诸实践，而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看着秦江越被阳光洗礼过那松软的头发，静静等那首歌唱到结尾。

    “你可知道我全部的心跳，随你跳。”

    ……

    温祈轻轻扯了扯秦江越的袖子，压低声音问，“这首歌叫什么啊？”

    对于温祈的要求，秦江越都立马有回应。他忙拿出手机，点开音乐播放器，找到这首歌，又从书包里掏出耳机，连接好后塞进温祈的耳朵里。

    “好听诶！”温祈的眼睛亮了亮，兴奋地拿过秦江越的手机，把播放模式换成了单曲循环。

    客运大巴晃晃悠悠行驶在高速公路上，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同学们的嬉笑打闹声成了最好的安眠曲，温祈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他的脑袋随着车子的颠簸一点一点，直到最后身子一歪，脑袋轻轻搭在了秦江越的肩膀上。就像海上飘荡的小船终于驶进了避风港，他的呼吸也越发的平稳，睡得更熟了。

    秦江越在他靠过来的那一刹那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他身体紧绷，一动也不敢动，怕吵醒温祈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紧张。

    车厢里一片嘈杂，秦江越的注意力却全部都被温祈那平稳的呼吸声所吸引。没有什么事，比心上人依靠在自己肩头睡觉更令人窝心，温祈此时正安静地熟睡着，对他充满了信任和依赖，毫无防备且一无所知。

    秦江越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扭动僵硬的脖子，侧目去看温祈，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色，使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温暖，就像冬日午后被晒得松软的棉被，那是一种让人安心的触感。他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秀气的眉微微蹙起，好像在埋怨阳光惊扰了他的好梦。

    乖巧懂事的孩子连睡觉时也是恬静柔顺的，他那安静纯真的睡颜让秦江越的心变得充盈。船舶驶入港湾后会变得平稳，而港口也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小船。

    秦江越的每次呼吸，都能嗅到温祈那清爽的洗发水香气混杂着阳光，以及车厢里不知道哪个同学吃的辣条的味道。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

    遗忘，有时也许是上天仁慈的礼物。

    温祈上辈子过得太苦了，所以上天可怜他，让他忘记了所有的痛苦，这辈子无忧无虑的活着。

    而他是个恶人，所以上天惩罚他，罚他永远记得。

    秦江越整个右肩支撑着温祈身体的全部重量，于是便抬起左手，替温祈遮挡阳光。温祈巴掌大的小脸置于他手掌的阴影下，眉间浅淡的沟壑果然缓缓舒展开了，并且无意识地往秦江越的身上蹭了蹭，像是只撒娇的小猫。瑰丽柔软的头发蹭在他的脖子上，痒痒的，他又不能去抓，只好保持着帮温祈遮挡阳光的动作，一动不动，像是个活体雕塑。

    “哥们儿，你咋了？被定身了？”陈聿就坐在他们边上那一排，手里抱着本《尼采诗集》，也不知道他看没看，反正书是拿倒了。

    陈聿看到秦江越的动作忍不住吐槽，“你嫌太阳刺眼倒是拉窗帘啊？手一直举着多累啊？”

    他说话声音有点大，秦江越怕他吵到温祈，连忙“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你小点声！别吵他睡觉！”

    陈聿这才发现温祈睡着了，忙捂住嘴巴，一副犯错小狗的模样。

    秦江越这才跟他解释，“我不能动，他觉浅，我一动他就该醒了。”

    可温祈已经醒了，估计是察觉到有陌生的气息靠近，他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刚粘人的窝在秦江越的肩膀上睡了一觉。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脸颊明明红红的，却嘴硬骗自己是太阳晒的。

    耳机里，音乐还在响着，此时正唱到——

    “在无忧无虑的时光里慢慢变老。”

    这似乎是故事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