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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聪明!”

    于是便开始下了,棋盘只有两方对弈,其余的人便围在一边看。

    晚上风大,吹得树影婆娑,地上影子奇形怪状,宋听雪先开始在瞧人下棋,跑开了会儿,又重新拿了碗水回来。

    绷带女孩瓜子也不磕了:“阿雪,你要干什么?”

    宋听雪手指蘸水,在地上摇晃交错的影子上描摹创作,一幅图景徐徐展开。

    “你们知道《记承天寺夜游》吗?”宋听雪问。

    不止绷带女孩,其余两个人也被吸引,玩心大发,一块来玩水。

    “不知道,讲的什么?”

    宋听雪悠悠地念:“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这句话没人听得懂什么意思,宋听雪边画边跟他们讲:“意思是说,有两个好朋友一起在晚上赏月,欣赏竹子和松柏的影子。”

    “咱们也是好朋友!”有个小孩抓起水往地上一洒,“瞧我,天女散花!”

    “哈,那只有飞龙在天能制裁你了!”

    小孩们嘻嘻哈哈,玩成一团,宋听雪原本想画远山弯月,画摇曳树影,稀里糊涂被带歪,最后成了月亮之下,几个火柴人在树边嬉戏。

    那几乎是在疗养院里宋听雪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哪怕宋母一再跟他强调保重身体,他跟其他小孩的不同,起码在这个瞬间,他只是个普通小孩。

    第二天宋母来看他,望着他湿掉的衣服,脸色很不好看,“你是不是又偷跑出去玩了?”

    宋听雪先是摇头,后在她阴沉眼神里,缓慢点了下头。

    宋母没有说话,她站在窗户旁侧,几乎挡住所有阳光。

    “既然湿掉了,那就别要了。”她淡淡地道。

    她当着他面,拿剪刀一点点把湿掉的衣服剪碎,剪不掉的就撕、就扯,用剪刀头子戳,烂布块堆了一地。

    小听雪僵立在旁边,脸色雪白,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自那之后,宋母对他的看管逐渐变得严格,有时候晚上也不回去,就在病房陪他。

    窗外的小石子响了几天,每响一次,宋听雪的心脏都会狂跳,脑子里全都是那把锋利的剪刀。

    有天早上宋听雪咳嗽得厉害,宋母立刻带他去看医生,医生说了一大堆他听不太懂的词汇。

    那天快要下雨,空气闷沉,在诊疗室里,两人一同望着他,宋听雪咳得喘不过气,身体瘫软。

    发生了什么他不记得,唯一记得的是那幅画面,女人死死攥着检查单,头发凌乱地散在侧颊,她偏头望他,眼神像是浑浊湖水里浸泡的寒冰,绝望悲伤铺成最深底色。

    回去后宋听雪开始高烧不退,精神混沌,宋母与宋父轮流照顾他,晚上他隐约听见有人哭,无论如何努力,却都睁不开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听雪在明媚春光里醒来,听见外面清脆鸟鸣声。

    他病了一整个冬天,冬去春来,乍暖还寒。

    宋听雪精神终于好了些,不用靠营养液来维持生命,他想要去窗边看一看,走到窗户边时,抬头瞬间有什么东西晃了下他眼睛。

    那是把挂在窗户上,明亮显眼的大锁。

    那天宋听雪在窗边站了很久很久,他没有哭,甚至没有尝试去推一推那扇窗户,他只是安静地回到床上躺好,再也没有动过。

    在梦里,他一直被关在雪白茧房。

    像是被判处无期徒刑。

    柳斯待在办公室里,助理转动椅子,探头过来:“怎么从机场回来还迟到了?飞机并没有晚点啊。”

    云星内部向来看重时间观和效率,今天是公司例会,按理说以他们的落地时间,完全赶得上,可却足足迟到了半小时。

    迟到这件事放在任意个普通员工身上都很寻常,放到陆斩风身上是反常。

    柳斯敲键盘的手一顿,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不可说。”

    助理:?

    柳斯在嘴上做了个拉链动作,不再说了,何止迟到反常,陆斩风还让他动用资源去清理些无关痛痒的八卦娱记。

    啧。

    继机场看雪后,上司的行为他是愈发看不懂了,这几年待在陆斩风身边,柳斯磨出了一套保命法则,少问多做,活着要紧。

    内线电话响起,三秒内柳斯接通:“陆总。”

    陆斩风一如既往的冷淡简短:“准备一下,去吃饭。”

    晚上的饭局并非商业性质,云星的当家花旦唐眠合同到期,马上要谈续约的事,按理说这事儿不归陆斩风管,公司的经纪部也不是吃白饭的。

    可唐眠并非普通艺人,她能从一文不值成为大花旦,多少跟陆斩风力捧和资源倾斜有关系,这两年关于他们的流言蜚语都快能写一本书了。

    奇就奇在,面对这些流言,陆斩风从未否认过,而唐眠向来是个能搞事,作天作地的祖宗,送上门的热度不蹭白不蹭,要不是经纪人拦着,她都想亲自下场造谣了。

    作为陆斩风的秘书,柳斯对这两人也看不明白,但他聪明地从不多问。

    位置定在云顶餐厅,以西餐为主,氛围很是唯美浪漫,柳斯定了隐私包间,观赏性极佳,能一边吃饭一边能俯瞰人间星河。

    陆斩风到时,唐眠早就到了,长卷发慵懒地披散女人身后,她肩上搭了件香槟色皮草,里面是白色贴身包臀裙,手包随意放在一侧,她单手撑颔,听见动静偏头望来,灯光散落在她脸上,瓜子脸,杏眸樱唇,漂亮且有灵气。

    “哥哥来啦,”她手指轻敲桌面,声音绵软甜美,“我都等你好久了。”

    美人如斯,是个正常男人都扛不住,柳斯在此范畴。

    浪漫唯美的环境对陆斩风似乎失去作用,穿着西装的男人一丝不苟坐下,从公文包里拿出合同文件,二话不说递过去,“签。”

    头回见如此谈合同的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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