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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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末的冬日,夜风刺骨得像刀子。清平港,临城市寸土寸金的地段。
哗——
卧室浴室门被推开,白色的温热水汽争先恐后扑向门外。
梁正生擦着湿发往外踱步,微抬起头目光随意一扫,而后顿住。
洗澡前还紧闭的阳台落地窗此刻大开,寒风带着凌冽的气息往梁正生脸上吹,屋里空调的暖风仍在工作,两种温度灌到他身上,冷热交织。
目光移至卧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被扯开大半,原本空荡的卧床中央堆起一个小鼓包。
很明显,有个流浪小猫趁他在浴室时顺阳台摸了过来,顺便大喇喇霸占了他的卧室。
梁正生动了动僵住的手臂,胡乱擦两下头发,眼波里漾出习以为常的无奈情绪。
“什么时候回的国?”梁正生边走过去将窗户关上边问。
过了许久,鼓鼓的被窝动唤两下,里面的人开口说话的声音意外好听,声线柔软轻快,又因为蒙着脸不透气有点儿瓮声,尾音拖得长长的,一股懒懒的语调。
“昨晚。”
梁正生看了他一会儿,脸色逐渐凝住,上前扯住那人拖了一半露在外面的睡衣尾巴,正色叫出他的名字。
“栗卷豆。”
“嗯?”
“说了多少次不能蒙被子打游戏。”
两家大人关系好,加之住得近,栗卷豆和梁正生是铁得不能再铁的竹马竹马关系,俩人从小玩到大,熟悉程度不言而喻。
小时候玩捉迷藏,栗卷豆是整个幼稚园里最能躲的猫猫。
别的小孩玩久了就藏不住嚷嚷着要回家,栗卷豆不一样,他总能神奇地扒拉到一块隐蔽的角落,拍拍灰,茸茸线帽兜头一盖,卷巴卷巴摊成一团猫猫球,然后不哭不闹从清早一直待在原地直至傍晚都不带歇菜的,小小年纪,毅力十分惊人。
有时候连栗卷豆的妈妈都找不到自家小孩急得直哭,梁正生却能轻车熟路地把团在角落里傻乎乎的小猫球半抱着拎出来。栗卷豆现在把自己裹在被窝里,梁正生都能知道这小祖宗放技能时两只手用的是什么姿势。
栗卷豆不慌不忙肝完一场生死局,一只无暇的手臂伸出来,下一秒掀开被子,剥出来一个美少年。
他头发微乱,露出姣好漂亮的轮廓,雪白的衬衫映上雪白的肤色,晃眼得紧。迎着头顶灯带的冷光,栗卷豆容色好比花儿一样,他两条手臂伏在被褥边,腰往下塌,脑袋仰起来,浅至茶色的眼珠晶莹剔透,湿漉漉的像琥珀一样美丽,摘掉半只耳机冲他笑。
干净,明媚。温顺得像只小猫咪,又乖又甜,笑一笑,叫人恨不得把心剖给他。
“梁正生。”
有点黏糊。
小猫又在冲他撒娇。
梁正生很想摸摸栗卷豆的后颈,忍住了。他觉得刚才洗澡的窒息感可能还没过去,脑袋稍微眩晕了几秒,甚至闻见一阵淡淡的甜酒香。
“喝酒了?”
“来前喝了一小口。”栗卷豆歪到枕头边单手托腮继续捏手机,努嘴回道:“青梅酒,甜的。”
梁正生什么狗鼻子。
他们一家寒假出国旅游,旅行途中什么都好,就是有事事看管的老妈看着,许多好东西他不能吃也不能喝。昨天回国后叔叔特意瞒着他妈偷偷送了一杯酿酒,他没忍住抿了几小口。
梁正生哽了句,“知道甜的。”不然怎么满鼻子都是栗卷豆身上传来的清甜香气。他靠床沿坐下来,低头哂笑,逗趣道:“东街那家乖喵牌的?”
栗卷豆正在回消息,闻言用含嗔盈水的眼神瞪他一眼,轻哼着把自己的睡衣尾巴抽回来,不想被他碰。
“乖什么乖。”他哼哼唧唧又扬声喊了一句,穿着白袜子的脚踢了踢梁正生,催促道:“还不快去赶作业。”
梁正生嗯一声,心想这青梅酒还是奶拽牌的。
将毛巾扬起搭到右肩,盖住他毛茸茸的脑袋摸两下,得到不满咕噜,转身嘴角翘起,踱步走到书桌边。
原本收拾干净的书桌多了几本寒假作业,书封上的字娟秀漂亮,隐隐带有笔锋。
姓名:栗卷豆。年级:高二十三班。
再翻开,干干净净到连个解字都没有多写一个。
梁正生抽出一支笔,开始熟练用左手落笔。
桌前的台灯一直亮到后半夜,梁正生替人补作业补到手腕酸痛,他侧头看一眼仍未睡的栗卷豆,叹气,“祖宗,下回放假能不能直接把作业给我,不要拖到开学前一天送来。”
栗卷豆无辜唔一声,“我以为自己能写呢。”
早上起床时他还坚信自己能做到,吃过午饭信念开始动摇,晚上舔了两口酒彻底怀疑自己不行了,于是溜到梁正生家来。
栗卷豆起身倚过去,右手攀住他的胳膊,面上含着几分完全不走心的抱歉,“你写你写嘛,以前每年都这么写,不都赶完了。”
少年带有被窝余温的身躯从身后蹭上来。
梁正生发麻的手臂有点僵,“行你去睡,明早给你。”
栗卷豆也觉得困顿,懒懒打了呵欠重新占据发小温暖的床铺。
凭借记忆半抄半写完寒假作业,梁正生还得帮忙补作文随笔。他想了想,无比流畅地下笔。
“假期,尤为想喝青梅果子酒,精选清脆嫩生的一颗小青梅……”
第二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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