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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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得那么平静,安详,没有一丝表情。府医说,姑父这伤,是上月去流香楼与人商谈事宜,被刺客袭击导致的。
原来姑父一直受着重伤,身中奇毒。原来沈时砚的话,是真的。
以前老觉得他是遥不可及、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远远见了他就跑。没想到,他竟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只是从不示于人前。
她伸出右手,翻开手心,看着自己的食指,最终狠不下心咬破。她可是极怕疼的。
榻上,谢邈突然发出一声咳嗽。
她吓得忙把手背到身后,见他只是略显痛苦地皱了下眉,并未醒转,绷紧的身子这才逐渐放松下来。
轻轻舒了口气。
想起府医的提醒,她随即不敢再多耽搁,闭上眼,把食指伸进嘴里,咬了半晌,才流着眼泪咬破。
疼就疼吧,谁让他曾是她姑父呢。
血腥味在口中迸开那一瞬间,她突然生出几分后悔。
也太疼了!!!
俯身,将食指凌空放在谢邈嘴唇上,正欲用力挤出几滴血,却见他双唇紧闭。
她便伸手,用力捏上他下巴,将他的两片薄唇分开。
总算喂进去几滴血,她再也舍不得掐自己的手指头了。她的血很金贵,得省着点用。
取来事先问府医讨要的纱布,缠在指尖,一面小心往谢邈脸上看去。
蓦地,发现他唇上沾着些许血渍。
得擦掉,否则他醒来,定会有所察觉。她便拿起纱布,俯下身来。许是方才弯腰太久,此刻她忽觉腰部酸麻,便用左手撑着榻沿,右手拿着纱布,轻轻擦拭他毫无血色的唇。
谢邈昏睡中,只觉得腹间伤处疼痛难忍,想要醒来却睁不开眼。
后来,又觉得身前似有人一直盯着自己。再后来,他又闻到了那熟悉的铁锈味。他对那味道厌恶到极致,若是梦境,可他未曾见到金戈铁马,这血腥味又是从何而来?
朦胧中,他竟然看见了赵意南。
她额头上隐约有汗,笔挺的小翘鼻上也挂着一层细密的水珠。她伏在他胸前,离他如此近,鼻息像羽毛一样轻柔,一下一下从他脸上拂过。她好像在抚弄他的唇,鼻尖上的汗水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流淌。
他没来由地胸口一窒,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蓦地觉得十分口渴,想要喝水。想到水,他混沌的脑子里猛地劈开一道亮光。
府医方才给他喝的那碗“镇痛药”有问题。
倏地,一声极尖利的女声自门外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路。
“谢邈!无耻之徒,有脸你就给本宫出来!”
赵意南十分的注意全专注在谢邈唇上,安静的像只正在窝里吃草的兔子。突然听到赵如月的咆哮,她漆黑的瞳仁猛地放大,恍若兔子听见一声炮响。
手臂一软,直接趴在了谢邈身上,小脸不受控制地栽进他颈窝。
她柔软的上半身压着他的胸口,汗涔涔的滑腻皮子贴着他的喉结,略显急促的鼻息萦绕在他耳边。
谢邈瞪着一双眸子,愣愣地看着床榻顶部,上面的图案恍若一道晦暗的洪流,在他眼前无限地绕圈。
口中,一滴自她鼻尖坠落的香汗,微咸。
他动都不敢动一下,正在犹豫是否要继续装睡。
门被拍得啪啪直响,赵如月一直在门外骂他禽兽。
他正疑惑她为何如此无状,闯入他的后院,还不断造下口业,赵意南的身子缓缓动了。
他忙闭眼,凝神细听。
她小心地用手撑着床榻,轻手轻脚地把身子悬空,然后长长吁了口气,一点一点挪下床榻。然后理了理衣裙,竟朝外面走去。
这是他的卧房,门外此时定聚着一堆下人,若被他们看到她从他的卧房里出来,定会有损她清誉。
“咳咳……”
听到他的咳嗽声,赵意南果然回头看过来,见他醒了,瞬间小脸一红,然后又扭头,撒丫子朝外间跑去。
“站住!”他低声喝止,从榻上起身。
几步来到她面前,她忙低下头。
自知今日给他下药的事情,逃不过他的法眼,便欲认错:“姑父,我……”
“无妨。”谢邈和言打断她,眉间淡然,“你先在此处呆着,我去去就来。”
“可是小姑她来了,她在……骂你,”赵意南仰脸,小心地观察着他的神色,“还是我出去吧。”
说着,又要往门外走。
谢邈及时伸手拦住她,不由分说把她按进了那张乌木座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