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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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添上一杯热茶,回道:“来了,奴婢照着殿下的吩咐,说殿下今日有课业,来不及回信改约。霍将军笑笑便走了。”

    赵意南满意地点头。

    姑父送来亲笔《报任安书》,着实用心良苦。今日夫子对她也是抱着很大期待。

    她若再不用功,日后有何颜面面对姑父?

    后日便是初八,本来今日她是打算去流香楼,向林归坦白她的身份,同时邀请她去参加这次宫宴的。

    眼下看,是抽不出时间了。她索性提笔,将初次听她弹琵琶的惊艳,以及这半年来对她真切的情谊,如泣如诉地写了。信的末尾,她斟酌再三,写上这样一句话:

    “昔子期死,伯牙不复琴。我自知福薄,但听君琵琶,虽死无悔。”

    坦白身份这等至关重大的事情,若是在信中,显得太不庄重。赵意南最终对她女扮男装的事情只字未提,将信一丝不苟地折好,并着一张后日宫宴的请柬,塞进了信封里,让青芜亲自送去。

    眼下心中记挂之事都已了结,除了宫宴之后的那场考试。

    看着案上谢邈的手迹,想到他与灯影相伴,奋笔疾书,她身体中仿佛被注入了一种力量。

    姑父能有今日的地位,想来经历过无数个那样孤单的夜晚吧。

    她将谢邈所书装订成册,找来结实的硬纸封好,在上面写上“报任安书,司马迁著”,顿了顿,又在司马迁后面补上一行:

    “谢邈书”。

    这才将小册子摊开,照着一字一句抄写起来。

    连晚膳都是在书案上吃的。

    青芜过来收拾的时候,她忙把小册子抱进怀里,生怕溅上汤水。

    青芜看着真是稀奇,以往连最爱翻的话本子都不见主子这般爱惜,不知道王爷跟主子说了什么话,主子竟改了性情,竟比那赶考的秀才还要用功了。她笑着想,真好。

    一连几日,赵意南下学后用过膳,便直奔南风阁抄书,背书。

    陈夫子明确说明,这次考试内容就是《报任安书》。这下她便不仅是为了完成那十遍罚抄,为了通过考试,不负夫子和姑父所望,她更得抄了。

    抄一会儿手腕酸了,她便搁下笔,开始朗诵。手休息好了,便又开始抄写。

    如此反复,直到深夜。

    青芜一开始还觉得主子是心血来潮,谁知主子竟一天比一天睡得晚。不论她如何劝说,主子抄不完规定的字数,就是不肯上榻。

    今日已过子时,主子屋里还亮着,她进屋正要劝,就听主子连打两个喷嚏。

    “殿下,”青芜心下一紧,忙劝,“明儿便要进宫了,今夜还是早些睡吧。”

    烛火给赵意南低垂的睫羽镀上金光,她头也不抬,奋笔疾书,“我偏要熬,熬得脸色越差才越好。”

    这几日不眠不休,眼看今晚便能完成十遍罚抄。她决定一气呵成。

    翌日一早,青芜打开房门,看见自家主子竟伏在案上睡了,身下压得宣纸被风卷起,霎时心中咯噔作响。

    ——昨夜她怕主子冷,炭火舔的多。主子竟嫌热,将窗户打开了!

    可千万别受凉!

    她快速关上窗,扶起赵意南,“殿下,我扶您去榻上歇息……”

    赵意南朦胧中口齿不清地问她,“几时了?”

    “快巳时了。”

    “不行,不睡了。”赵意南硬撑开眼皮,“我不困了。给我梳妆吧。”

    若是去晚了,皇兄少不得责备青芜。不能连累她。

    两个小婢女手捧托盘,里面盛着圣上御赐的华服,饰物。

    青芜将把赵意南的头发绾好,示意她们上前,对着赵意南语重心长道:

    “殿下,今日赏春宴非同寻常,昭华公主,朝中权贵都会前去,殿下不可再小孩子脾气。”

    赵意南明白她的意思,她昨夜未曾好眠,此时正头脑发涨,就算她有心,也没那个力气去跟皇兄作对了。

    “穿吧。”

    她闭着眼睛,像布娃娃似的,任由她们摆弄。

    总算捯饬完,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以往这种宴会,觥筹交错,杯盘狼藉,向来见不到独来独往的姑父。

    姑父他一个人,难道就不会觉得孤单吗?

    小姑能歌善舞,今日宴会上,她定会惊艳全场。姑父他从未见过小姑跳舞,今日看她舞动一曲,说不定会对她回心转意?

    不知为何,今日的赏春宴,赵意南特别期待谢邈前去。

    她把目光落到了桌案上。十遍罚抄,叠起来差不多有一本《论语》般厚。

    重新坐回座位,提笔写下一张信笺。

    “春光易逝,唯愿君至。”

    吹干墨水,塞进信封,吩咐青芜连着她的十遍罚抄一并送至王府。

    坐在进宫的马车上,一路上她都在想:姑父他,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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