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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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闻微眯着眼,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无声哭泣的女人。他的淡然开口,似乎并未让沈南枝从惊愣中回过神来,她就像是还停留在劫后余生的恍惚中,又像是被吓傻了一般开不了口。
可她的眼泪,却仍在止不住地往下掉,颗颗晶莹,泛着月光沾染的柔色,从她通红的眼眶争先恐后涌出,又划过她娇嫩的脸蛋,混杂着喷洒在她面颊上的鲜血,染成猩红的色彩,看上去诡异又妖艳。
方才,她分明哭得歇斯底里,痛苦地挣扎着,悲痛地哭喊着。
怎到了他跟前,又是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陆闻微微蹙起了眉心,实则他早便在远处听见了她的呼救,未分辨出遇害之人是谁时,他是打算漠然离去的。
这等事,本就不是他应当插手之事,曾经他也不是没有在这样的事上着过道,多管闲事的下场,他应当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
可他还是认出了她。
那个在新婚之夜哭得令他浑身不适的女人,此时被那醉汉压于身下,露出了他曾想在那张脸上看到的神情。
他想看得更清楚些,将他早便想在那张脸上看到的神情看得更清楚些。
可为什么还是动了手。
陆闻冷冽的视线缓缓落到淌着鲜血的剑刃上,猩红染红了银白的剑,血液的热烫却无法将冰冷的剑身彻底温暖,只会随着时间的消散,冷却,凝固,最终干涸成令人作呕的污秽血渍。
犯过一次的错误,怎可再犯第二次,陆闻为自己的举动感到懊恼,抖了抖剑刃上的血,缓缓抬眸看向了沈南枝。
那便杀了她。
让她那喊得嘶哑的喉咙不会说出令他作呕的话语,这样便算不上是犯错了。
陆闻持剑的手臂缓缓抬起,仍旧淌着血的剑刃随着他的动作,终是指向了沈南枝的喉间,只要一瞬,就可割破她的喉咙,让鲜血喷洒而出,让这个错误在此了结。
——
一直垂头哭泣的沈南枝忽的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压不下喉间的哭腔,却也哑着嗓音抽泣着道:“陆闻,谢谢你救了我,我……”
过重的哭腔让沈南枝心底更多感激的话语没能接着往下说出口,可她抬头时,却对上了陆闻带着怔愣的神色。
陆闻微微抬着手臂,不知这个高度是刚抬起了些许,还是方才的动作未来得及完全放下。
但在沈南枝茫然地看了他片刻后,那只执剑的手臂已完全落回了原处,静静垂于腿侧,连带着握着剑柄的虎口也松开了些许。
沈南枝未将这个细节放在心上,满心全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安心。
她方才是当真被吓坏了,即使她平日里有些丧气,常常绝望到想着不若就这般死了算了,可直到真的危难落于她面前时,她才明白自己是害怕的。
她不想死,更不想被方才的醉汉折辱,她仍旧抱着心底的那一丝一毫的侥幸,奢望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够摆脱现在的生活。
但摆脱现在的生活的前提,是活着,是好好活着。
陆闻救了她。
即使在此前她对他带着抵触和偏见,即使他们此前的两次相见都令她感到不适,但此刻她从未有过这般庆幸,庆幸她会在这里遇到他。
缓了一瞬气息,沈南枝再次压下哭腔,抬眸直直望进陆闻漆黑深邃的眼眸中,真挚道:“真的,谢谢你陆闻,还好……还好今日有你在,还好我遇见了你。”
——
陆闻的确是愣住了。
方才涌上心头的杀意,在顷刻间就这般被他怔愣的心绪给阻碍了,停滞一瞬,提起的剑便就这样落了下来。
这句话,太过陌生了。
记忆中,陆闻倒是听过许多与此话相反的话。
“你怎么不去死了算了。”
“我当初若是没生下你就好了。”
“若是没了陆闻,一切都好办了。”
但,他似乎从未听过有人说:“还好有你在。”
十岁那年,他那原本身为青楼头牌的母亲得了个机会攀上了当地的县令,在县令夫人外出游玩之际,他的母亲带着他登门入室,引诱着县令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可他的母亲高看了自己,也高看那无能的县令,县令夫人归府之际,他和母亲被赶出县令府,流落街头甚至四处遭到打压。
那个下着雷雨的夜,他第一次杀了人。
他杀了县令夫人找来□□母亲的三个男人,将母亲从痛苦的折磨中救了下来。
时至今日,陆闻已是记不太清自己当时是用何种方式杀死了比他高壮凶猛的三个成年男子。
他只记得,当他恢复理智满身是血地奔向衣衫不整的母亲时,母亲眼底满是恐惧和绝望,好似看见了地狱里索命的恶鬼,在他将要触及到她时,她颤抖着身子连滚带爬缩到了墙角,嘴里喃喃念叨着求饶的话语,甚至哭得比方才遭受折辱时还要凄惨。
他分明救了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却视他为魔鬼,害怕得不敢靠近他分毫,又谈何一声微不足道的谢谢。
一切的错误都是从那夜开始,从他拼了命救下他的母亲开始,而后来因这个错误而落得的苦果,陆闻已是不想再过多回想了。
他收回思绪,垂眸冷眼看着沈南枝,她的脸上满是血迹,就像是那年他的母亲被溅了一身血一般。
按理说,下一瞬这个懦弱无能的女人就该如她母亲一般被吓破了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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