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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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家里从来没有胡椒,出去吃饭也会特意叮嘱,程嘉禾从来不沾这个味道,不是因为挑食,而是因为过敏。

    傻子也许不知道到底疼在哪里,所以她拉着余映舟的手按在心口,像疼的快要死去一样弯了脊背,一遍又一遍颤抖着哭泣:“舟舟,我好疼,好疼,呜,救救我……”

    这个世上除了你,还有谁能救我。

    而那时候的余映舟手里甚至没有一分钱,她所有借来的钱都给周明明交了手术费,她救不了周明明,救不了程嘉禾,她甚至救不了自己,她谁都救不了。

    在那一刻她抱着程嘉禾,想的是怎么样才能让程嘉禾不哭,怎么样才能让程嘉禾不痛,她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余映舟只能在年节时分不要命的工作,出去喝酒赚钱,去做小时工,她喝到半夜捂着胃回来时会接到周明明的电话。

    一开始只是埋怨的问:“舟舟,你怎么不来看我啊?过年不是有休假吗?我在医院好无聊。”

    “你明天过来看我吗?”

    而后是质问:“我发信息你怎么不回?余映舟你在干嘛?”

    最后在打进去仍在通话中时最终爆发:“余映舟你觉得我是因为谁才进的医院?我是因为谁过年有家不能回?我一个人孤零零在医院,你不应该过来看看我吗?余映舟你大过年的到底在跟谁打电话?陪酒的客户是吗?陪着程嘉禾那个疯子是吗?我和程嘉禾你到底选谁?”

    “余映舟,你真的有心吗?!”

    而彼时的余映舟因为给周明明交完所有住院费身上一分钱没有,被房东连续打电话催租骂到在出租屋崩溃痛哭。

    他不会知道他的住院费都是余映舟一瓶又一瓶酒灌出来的,就像他不会知道在他怒骂的那段时间里余映舟轻度酒精中毒到恶心呕吐。

    周明明是因为她决定留在大学旁边兼职过年,也是因为她被追债牵连,不敢带着一身伤回家见父母,所以她努力赚钱给周明明交齐所有费用,让他安心在医院养伤。

    她知道,她全部都知道,可是喝酒太多导致她身体发软,头晕目眩,趴在洗漱台站不起来,隐约中似乎感受到有人替她擦洗身体,给她换上衣裳小心放在床上,然后有细细密密的亲吻落在她的眼角发梢乃至于心脏,如同一场潮湿的雨。

    那个人用疑惑又温柔的轻声在她耳边质问: “和他在一起有什么好的呢?他让你这么痛苦。”

    湿热又潮湿的气息是一场倾落的大雨,逐渐淹没了余映舟的感官,亲吻绵密又残忍,她想挡开却无能为力,像一场博弈和追逐,最后温软的触感途径心脏和腰肢,分开了她的双膝。

    吻落了下去,不真实的像一场梦。

    “舟舟,一直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若有若无的声音无辜又好奇,又仿佛带着潮湿的冷意。

    “舟舟,我和他,你选谁呢?”

    余映舟的喉咙像是被火烧过,发不出来任何声音,她抬起手臂捂住了脸,在昏暗的光线里她的嘴唇不停张合着,却无法吐露出成型的字句,只有断断续续的低吟。

    “嗯……”

    周明明等不到余映舟的回答,于是在第二天清晨拄着拐杖翘着打着石膏的腿敲开了出租屋的房门,余映舟宿醉刚醒打开门时额头和身体都是酸疼,所以她并不知道她白皙脖颈上隐约的红痕。

    周明明在刹那间失控,属于青年男子的力气将余映舟推在门框上,数不尽的酸涩瞬间侵袭了青年的心脏,他说不出话来,颤抖的手指攥紧余映舟的肩膀。

    “余映舟——”

    他像一只发怒的兽一样低下头去,却并没有触及到余映舟的肌肤,最终在距离余映舟咫尺的地方停下,他耳后蔓延开一片鲜血的痕迹,而后是迟缓的玻璃破碎的声响。

    程嘉禾抱着鱼缸的手被破碎的玻璃划破,两只五块钱买来当礼物的金鱼在地上奋力翻滚着,鲜血染红了程嘉禾白皙而修长的手指,如同一条潺潺溪流沿着她的指缝蜿蜒滴落。

    而后是匆匆追赶过来的周明明的父母,手忙脚乱的将周明明搀扶下楼,余映舟下意识的想靠近送周明明下楼,被他的母亲一把推倒在地。

    整个出租屋一片狼藉,地上翻滚的金鱼已经濒临死亡,腿边浸透冷水的寒意,直到程嘉禾赤着脚慢慢走到余映舟的面前,伸出仍然在汩汩流血的手臂依恋的拥抱余映舟。

    “为什么、为什么砸他?”地上的鲜血一路蔓延,余映舟甚至不敢去想伤势到底严不严重。

    程嘉禾黑而亮的眼睛眨了眨,仿佛不解:“因为他想欺负舟舟。”

    “那不是欺负。”

    “那是什么呢?”程嘉禾歪着头看着她。

    余映舟的嘴唇颤动着,声音干涩到了极点:“那是,喜欢。”

    程嘉禾愣了一下,仿佛是在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而后猝不及防的扑了过来。

    属于女性的温软的唇贴近,呼吸很快交错,程嘉禾早上可能吃了糖,连嘴唇都泛着丝丝缕缕的甜意。

    她亲吻了余映舟,而后慢慢退开,眼底仿佛有细碎的星光落满。

    “那我也可以吗?我喜欢舟舟。”

    余映舟的身体先是一瞬僵直,而后眼泪不受控制的流淌出来,她在此刻仿佛终于承受不住过量的痛苦而崩溃,她摇着头捂住了脸:“不,你根本不懂,程嘉禾,你根本什么也不懂 ——”

    程嘉禾轻轻吻过余映舟的眼角,吻去她的泪水,仿佛轻轻舔舐着她的心脏与痛苦,笃定的说:“我喜欢舟舟啊。”

    我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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