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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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酸溜溜的,浑然不是滋味,如今听得儿子提起,不由伤感起来。“我知道了,如今我年纪大了,儿子也嫌弃我了,孙女儿也嫌弃我了,你们都不和我亲近,就我说两句话,没一个人肯听的……” 秦玄策冷静地道:“母亲说点别的,我肯定愿意听的,唯独此事不可,我心意已决,不但母亲,日后这宫中上下,谁也不许再提。
”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左右:“尔等,都听清楚了吗?” 气势骇人,不怒自威。
左右宫人怵然,齐齐俯身应诺:“是,陛下。
” 但是,没过两天,宫里头又传出了一些奇怪的风声,秦玄策知道后,并未动怒,直接将秦方赐召了过来。
秦方赐从小到大对这个二哥都十分敬畏,如今二哥做了皇帝,他更是诚惶诚恐,一进来,就跪下叩头:“臣弟参见陛下。
” 若往日,秦玄策无须弟弟如此恭敬,但今天,他高坐在龙椅上,不动声色地看着秦方赐三跪九叩,待礼毕,也未唤他起身,而是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他。
秦方赐胆战心惊,汗都冒了出来,好在他很有自知之明,马上道:“臣弟愚钝,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但无论什么事,总之是臣弟的错,请陛下息怒,臣弟改、马上就改。
” 宫人环立,皆屏息凝气,玄甲军武士着铁甲、持金刀,依旧随侍在秦玄策的左右,威武凛冽,原本儒雅幽静的御书房平添了一股肃杀之气。
彼时,太傅崔则、尚书令魏大人并太常卿老赵大人皆在侧,几位大臣奉诏而来,却不知皇帝所为何时,此时见气氛不对,只得垂手而立,默不作声。
秦玄策的手指在龙案上敲了两下,发出“笃笃”的声响,显得分外清晰。
秦方赐的汗流得更急了,一滴一滴地落到了地上。
秦玄策笑了一下,语气还算是温和的:“弟妹今天早上过去和母亲说了些话,你可知晓个中详情?” 秦方赐疯狂摇头:“阿姜向来口无遮挡的,她若是在太后面前说了什么不中听的,那纯属无心,不当真、不当真。
” “确实也当不得真。
”秦玄策的目光沉了下来,“弟妹对母亲说,既然朕只有金城公主一个女儿,日后也不打算再生养了,不如把润儿过继到朕的名下,为朕继承香火,你们夫妻两个事事尽心,连朕百年的身后事都替朕考虑周全了,难得,承她好意,朕却觉得不妥。
” 崇光帝有女,名为伽罗,帝宠之爱之,视若掌上明珠,以“金城”为号,以示珍贵之意。
“陛下恕罪!恕罪!”秦方赐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哪里,把头磕得“砰砰”作响,血都顺着额头流了下来,他的声音都变了调子,“那是她失心疯了,一派胡言乱语,我马上叫太医给她看看,对,肯定是她失心疯了,要好好诊治一番。
臣弟对陛下一向敬畏有加,绝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陛下明鉴、明鉴啊!” “方赐,你说,朕待你如何?”秦玄策面无表情,问了一句。
“臣弟一身所有,皆陛下所赐,臣弟感激涕零。
”秦方赐双目含泪,看过去一副真心实意的模样,说话都哽咽了。
秦玄策高居龙椅之上,望着下面的秦方赐,他的目光冰冷,他一向是个大方的兄长,对于这个弟弟,从来没有短缺过什么,但如今,他只是淡淡地道:“方赐,你性子笨拙、资质平庸,父亲在日,也曾叹过,我们家兄弟三个,只有你不像他,但你原来有一点很好,就是很有自知自明,从来不争不抢,朕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没想到这个时候犯起了糊涂。
” “我没有、我没有。
”秦方赐跪行了两步,恨不得扑到秦玄策的脚下,但玄甲军武士立即上前,将他按住了。
他不敢挣扎,只是声嘶力竭地叫道,“那个蠢妇痴心妄想、大逆不道,我毫不知情,我休了她,对,我马上休了她,这事情和我无关,陛下、二哥!”他说到后面,惊恐地痛哭起来,“二哥,我真的不知道,你信我,你一定要信我啊!” 秦玄策冷静地点了点头:“方赐,朕只有金城公主一个孩子,朕将来所有的东西都是留给她的,朕自诩神武盖世,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但公主却不同,她金贵万般,手不沾兵刃,脚不踏尘埃,朕为人父,会替她扫平一起阻碍,你明白吗?” 旁边的三位大臣听到此处,才明白秦玄策话里的意思,不由相顾骇然。
尚书令魏大人忍不住向前一步,张口欲言,却被老赵一把扯住了,太常为九卿之首,赵大人年纪又已经老迈,向来颇得同僚敬重,他这一拉,魏大人不由顿了一下。
崔则目中别有深意,指了指秦玄策身边的玄甲军,那群武士个个魁梧壮硕,面目粗旷,身带杀伐之气,与往日严谨执礼的金吾卫又是不同。
魏大人看了一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把脚收了回去。
秦玄策的目光似乎往这边扫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秦方赐却已经听得牙齿咯咯作响。
但所幸,秦玄策的语气又和缓了起来,接下去道:“只是太后慈念,替你们求情,我不好拂她老人家心意,方赐,仅此一次,朕的为人你是知道的,好自为之。
” 秦方赐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当即,崇光帝颁下旨意,将秦方赐由广平郡王降为广平伯,子孙后代降等承袭,着广平伯离开长安,迁居鲁南,无诏不得入京。
秦方赐没有二话,唯叩头谢恩而已。
他回去以后,立即命人将给姜氏灌了一碗药下去,将她毒哑,又亲自动手,把儿子秦润捆了起来,痛打了一顿,打得秦润生生晕厥了过去,直到离开长安的那天,姜氏和秦润还躺着起不来。
经由崔、魏、赵三位大人之口,大臣们都知道了崇光帝的打算,听那口气,莫非崇光帝来日想将皇位传给金城公主? 这岂不是要牝鸡司晨?未免太过惊世骇俗。
当即有御史大夫自诩正统,上书崇光帝曰,皇后体弱,不宜皇嗣,为天下计,皇上应广纳佳丽,开枝散叶,以承江山千秋万古。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武安侯爷抓着,在金銮殿上当众暴打了一顿,傅侯爷英武无双,脾气依旧是那么火爆,打得那御史鼻血横飞,惨不忍睹。
这厢侯爷打完了,崇光帝什么话也没说,命人将那御史大夫拖出去,又打了五下廷杖。
为什么只有五下?一共是五十的,皇帝陛下心怀慈悲,担心文弱的御史大人吃不消,姑且记着,隔一天、休养一下、再打五下。
过了几天,打到三十下的时候,御史大夫就服软了,痛哭流涕着向皇帝求饶,自言妄悖,罪该万死。
秦玄策并没有太过追究,就此罢了。
后头不是没有人继续发难,但秦玄策是谁,他在大将军的时候就独断专行,容不得旁人有半点违逆,在这等大事上,又怎容得那些文武大臣对他指手画脚,但凡有人对此谏言的,统统拉出去先打了再说,打不服的,就地罢官,再有妄言者,阖家流放。
如是几次,大臣们就偃旗息鼓了,罢了、罢了,金城公主那么小小的一个孩子,来日如何,还未得知,且待来日再议吧,现如今,何必对着一头牛去执拗,拗不过的。
和那群古板的大臣们较劲了几天后,秦玄策的心情又愉悦了起来,因为,很快,在皇帝陛下的威压之下,太医署终于把东西做好了。
太医令老头子笑眯眯的,带着一脸谄媚的神色,把一个匣子交了上来。
内监捧了过来,打开匣子,呈给秦玄策验看。
里面放了几个乳白色的套子,宽逾二指,长约一掌,看过去是薄膜一样的材质,微透、轻软,一端闭口、一端开口。
秦玄策随手拿了一个起来,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怀疑地问道:“这玩意,真的管用吗?” 太医令一脸殷勤:“此乃羊肠末端所制,几经清理,又以荔枝桂皮碱水浸泡,脱了脂肪和腥膻,而后风干,质地薄而韧,坚固又稳妥。
” 老头子捋了捋胡子,面带得色:“此物乃是太医署上下翻遍古籍,多方验证,最后做出来的成品,吾等为其取名为‘安乐衣’,可保陛下安乐无忧,请陛下尽管放心。
” “好,那朕姑且试试。
”秦玄策语气矜持,动作却飞快,干脆利落地合上了匣子,揣入怀中,风风火火地往后面找皇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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