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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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手术室外的走廊,亮着的灯晃着白色的墙壁,看上去是那么的冰冷。萧、宋两家人没有一点声音的等在外面,气氛压抑到让人快要窒息。
荣云舒看了眼单独在一旁,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堆成一堆没有灵魂,只剩血肉的宋闻时。
最后选择来到康凝芝身边,把自己的披肩给她披上:“亭南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康凝芝抹了下眼泪,望着手术室那好像永远不会打开的门,双手合十祈祷着:“诸天佛祖,我愿减寿十年,二十年换我的亭南平安,求佛祖保佑,求佛祖保佑。”
宋闻时身上有很多血,他的衬衫上,裤子上,还有手上,空洞的眼珠忽然动了下,看着这些血迹,脑袋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说着,这是萧亭南的血,这是萧亭南的血……
瞳孔紧缩,胃里忽然翻江倒海般的难受,他踉跄着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向卫生间跑去,四个长辈都担心的向他看去。
荣云舒:“闻时你去哪?”
康凝芝:“荣姐,去看看闻时吧,这里有我们,那孩子怎么还少了一只鞋。”
宋闻时到了卫生间不住的干呕起来,但是又什么都吐不出来,一晃眼又看到身上的血,就好像这些血在他身上,萧亭南就会出事一样。
他跑到水槽,把手放到水龙头下去冲,可是却不敢去搓,不敢碰,他不敢碰萧亭南的血,眼泪完全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都是他的错。
他就是个害人精。
宋望山来到卫生间就看到他宝贝儿子哭的稀里哗啦的。
蹲下身,把手里的鞋往宋闻时的脚上穿去,自己则光了一只脚:“这是意外。”
宋闻时一下下用力擦着眼泪,这是意外,也是他造成的意外,如果萧亭南真的出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宋望山直起身,兜里也没纸,笨拙的揽过宋闻时的脑袋,用袖子有些粗鲁的给他擦了擦脸:“行,别哭了,你哭这么厉害,你叫你萧叔和康姨怎么数落你,他们没机会数落你,怎么发泄情绪。”
拍了拍宋闻时的肩膀:“坚强点,做你应该做的,承担你应该承担的。”
宋闻时的脸被擦的通红,吸了下鼻子,沉默的点头,他也知道最没有资格哭的就是他了,但他忍不住眼泪,他是那种和陌生人吵架,不到两句就会掉眼泪的人。
每次都感觉很丢脸,所以他就尽可能避免和人吵架。
现在他心里愧疚,眼泪就更忍不住了。
哽咽着,扯起他老爸的衣服擦了擦鼻涕。
宋望山:……
他们刚回去就见手术室的门推开,宋闻时顾不得没擦干的眼泪,把他爸都扔下了,用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脚上那只鞋因为不合脚跑两步就掉了。
宋望山只能跟在他后边捡鞋。
“医生,怎么样?”
宋闻时突然冒出来,把医生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医生见过很多人哭,但是把眼睛哭成两摊转悠悠的鸡蛋饼的可少见,嘴巴还紧紧的抿着,总感觉自己要说出什么不好的话,他下一秒能跟着直接去了。
但让他更惊讶的是,他白天还刷到萧选手取胜的消息,没想到晚上他就出现在了自己的手术台上。
搞的他还有点兴奋。
“手术很成功,伤者的状况不错,现在我们只需要等他醒过来,再观察下情况。”
在满走廊欢喜的庆祝中,宋闻时提着的心放回肚子去,腿软的刚要倒,萧亭南就被推了出来,他又连忙站直,一伙人乌泱泱的向病房去。
两家的人都守在这,这个劝那个,那个劝这个,没一个愿意离开就全都留了下来,等待着萧亭南醒过来。
宋闻时来到萧家夫妻俩身前,把脑袋垂的低低的:“萧叔,康姨,对不起。”
康凝芝眉眼温柔,抓住他的手拍了拍,笑的和蔼:“傻孩子,阿姨知道这是意外,不是你的错,你没受伤就好。”
她看向病床上自己的儿子,亭南能够保护到你,他一定很开心。
“闻时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萧叔有个办法,亭南这段日子肯定还需要人照顾,就麻烦你了。”
萧平金简直就是中年版的萧亭南,只不过混血感更重,不着痕迹的和康凝芝交换了个视线,算盘响的昏睡着的萧亭南都要听见了。
宋闻时没听见,点头如捣蒜,答应下了这件事。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一分钟仿佛被拉长到了永恒,四个长辈因为年纪的原因,熬着熬着就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
只剩下宋闻时坐在床边,听着点滴瓶里一滴滴掉下来的药水,无比的清醒。
看着脑袋上缠着纱布,脸色发白昏睡着的萧亭南。
只觉得陌生,很不习惯。
萧亭南在他的印象里,永远是很“猛”的,像是一棵树,从小到大,他亲眼看着萧亭南长成参天的模样,永远不会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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