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的自述(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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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落落难合,我担心它有一天会酿成一场风暴,彻底把我毁灭掉。

我不敢把我受人欺负的情况反映给老师和父母,因为我担心欺负我的同学会变本加厉欺负我,毕竟老师和父母不会一直在我身边,我初来乍到,对这些同学不了解,我觉得不反抗、不告状,曲意逢迎才是正确的做法。

当然,他们欺负我我也不会像傻子一样站在原地不动,我会找机会迅速走开,留给他们一个狼狈的背影。

有时候我会无端遭到他们围殴,不过由于我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他们觉得扫兴,就会骂骂咧咧散开。

转校的这两年,我就是靠这样的“自保”才不至于使自己受到更大的伤害。

父母说我乖巧、懂事,从不在学校里惹祸,这让他们省心不少,他们还以此为荣向邻居诉说我的这些好,老师还给我发了“乖孩子”奖,邻居也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我,说这样的孩子将来才会有出息。

我不知道一个人有出息是否与懂事、乖巧的品质有必然联系,但是我知道他们误解了我,不过我不会告诉他们真相,我觉得让他们活在错觉里未必是件坏事,就像当初我认为父母的感情不会出现巨大裂痕一样。

如果不是同学拿我母亲与李跃华的“桃色事件”来挑动我神经,那么我也不会如此痛苦、羞愤,以至于想逃离学校再也不踏进校门半步,反正我的学习成绩也不好。

我带着忐忑的心情对父亲说:“爸,我不想去......去读书了。

”父亲讶然地看着我,略带严厉问:“为什么?”“我......”就在我打算吐露实情的一瞬,我打消了把实情说出来的念头,“读书没......没意思......”父亲生气地用巴掌拍了我的脑袋两下,瞪着一双大眼睛说:“简直是胡闹!你不好好读书,以后搬砖都没人要!不要再胡思乱想,否则我非揍你不可!”他说这话我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他曾经对我说过,现在有些工地上已经出现了智能施工机器人,机器人代替传统工人是未来的一种趋势。

我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在家里,只要看见母亲房间里的那一堆护眼贴,我就觉得碍眼,不舒服。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眼贴,母亲就不会与李跃华频繁接触。

不频繁接触,他们就不会搞在一起。

不搞在一起,我父母就不会感情破裂,我也不会遭受同学嘲笑。

趁母亲不在家,我悄悄拿一些护眼贴出去扔进垃圾桶里发泄不满。

后来,我看见母亲一边蹲在地上数护眼贴盒数,一边纳闷地嘀咕怎么不对数呢。

这天,父母又打架了。

以往每次打架,母亲总是要比父亲吃亏,这是由于力量悬殊造成的。

可是这次反了过来,父亲头流血不止,他是被母亲用烟灰缸砸的,而母亲只被父亲用毛绒拖鞋远远的击中了肩膀。

母亲把父亲打伤后,她迅速钻进了就近的洗手间,避免遭到父亲狂风暴雨般的反击。

父亲伤口血流如注,把半边脸颊和蓝色T恤都染红了,但他没有对伤口进行包扎处理。

他走到厕所门前,抬脚踹了两下门,门纹丝不动,无奈,他只有瞪着铜铃似的眼睛朝里面咆哮道:“吕玉婵,你他妈给我听着,我现在就跟你离婚!你有多远就滚多远,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母亲爽快答应:“行啊,财产平均分割!”“真是不要脸!你对婚姻不忠,跟李跃华搞破鞋,还好意思要求平分财产,你怎么不去死呢!”父亲气得跺了一下脚。

“熊之扬,你别血口喷人!你看见我跟他搞破鞋了吗?屁可以乱放,话可不能乱说!”母亲扯着嗓子说。

父亲咬牙切齿,不再争辩,转身走到玄关处,换鞋开门出去了。

我看着地上斑斑的血迹发呆。

事实上,父母每次闹矛盾都把“离婚”二字挂在嘴边,可是在财产分割的问题上,他们的意见一直不统一,因此这婚也就迟迟没离成。

随着父亲的离开,我烦躁的心情也渐渐平息下来。

我走到阳台上,目光透过玻璃,映入眼帘的是两栋横空出世的银灰色楼宇,瞬间我感到自己很渺小,在家庭矛盾的夹缝中生存着,如同一根被风吹雨打的小草,惆怅油然而生。

我权衡他们离婚于我而言的利与弊:好处是我不再看见他们吵吵闹闹的影响我心情,生活归于平静;坏处是我进入了单亲家庭行列,每天放学后,饭要由我自己亲手做了。

可能还有别的弊处。

父亲被母亲打伤后,他住进了医院。

第二天,父亲让他的工人开车来学校接我去看望他。

在医院里,我见他躺在床上,头上缠着医用纱布,打着吊针。

他一脸疲惫地问我:“童童,如果我跟你妈离了,你跟谁?”我毫不犹豫地回答:“跟爸爸。

”“这就对了。

”他满意地冲我笑了笑,接着神色变严肃起来,“我们的家庭原本是很和睦的,就是被你那自私的母亲搞得支离破碎,她根本不配为人妻母!童童,你应该为有这样的母亲而感到羞耻。

”我点点头,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早就为有这样的母亲感到羞耻了,我还想告诉他,我因为母亲而受到了同学的嘲笑。

但就在此时,一个黑衣男子背着个黑色背包走了进来,我把话“吞”了回去。

男子把口香糖残渣吐进垃圾篓,看着我问我父亲:“你儿子?”父亲说:“我儿子。

”见该男子是来找我父亲的,我便好奇地打量起他来,只见他四十来岁,身高一米六五的样子,下巴蓄着小胡子,其貌不扬。

男子把包放下并从里面取出一台相机,翻出他拍摄的视频给我父亲看,还说:“这是在解放路那家咖啡馆拍到的。

”父亲看着视频骂了一句“他妈的”,怒气写在脸上,对我说:“童童,你出去。

”我听话地走了出去,我知道父亲不想让我知道视频内容。

只是,父亲搞得神神秘秘的,那究竟是什么样的视频呢?靠在医院外面的不锈钢栏杆上,我眼神空洞迷离,心想李跃华那人坏透了,他勾引我母亲,破坏我家庭,让我遭同学嘲笑,使我抬不起头,他应该去死!我忽然抬头,看见一团狰狞的乌云瞬间吞噬了惊慌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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