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霍光入朝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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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敬声住堂屋,霍光住偏房,一人一张榻可舒服了。公孙敬声不乐意:“为什么?”

    “陛下睡我的榻。我和据儿、伉儿睡你的。他心大叫侍卫去西院,我不能叫他一人睡堂屋。”

    西院正房有一间卫青的卧室。公孙敬声不禁问:“不可以叫陛下睡二舅的榻吗?”

    “你二舅有些日子没过来,褥子有些霉味怎么睡?”卫长君没料到刘彻留宿,也就没叫人晒褥子。

    公孙敬声撇一下嘴,算是接受这个安排。

    卫长君摸摸外甥的小脑袋:“回头我盛一块鹅肉,再盛半盆汤,你给隔壁送去。”

    公孙敬声先去堂屋把他的枕头和褥子拿去霍光屋里。随后洗了手才去厨房找他舅。

    卫长君没盛鹅翅也没盛鹅腿,公孙敬声小声说:“大舅,只给猴子爷爷一点鹅胸肉啊?”

    “还有鹅肝。”外甥好懂,卫长君知道他想什么:“他们牙口不好,给他鹅腿也是叫你把肉吃了再走。”

    公孙敬声不信。

    当他端着盆到窦家,窦婴问他汤还是肉的时候,公孙敬声没多想,实话说有汤有肉。窦婴夫人叫他把肉吃了。

    公孙敬声愣了愣,解释只有一块肉,不够他塞牙缝的,窦婴才放他回来。少年见着卫长君惊呼:“大舅,又叫你说对了。”

    卫长君:“魏其侯不差钱,可他也不是生来富贵。魏其侯幼年时期家中称不上清贫,也不算富有。他十几到二十来岁正好是文帝时期,文帝节俭,吃穿用跟我们家差不多,身为人臣的窦家能有多富裕?即便想顿顿吃肉日日饮酒,为了做给帝王看窦家也得忍着。何况鹅是我们养的,跟拿钱买的不一样,我们一番心血,二老也不舍得浪费。”

    公孙敬声只注意到前半句:“原来猴子爷爷也曾穷过。”

    刘彻等着喝汤,迟迟不见汤,他出来找卫长君。舅甥二人在厨房聊上了,刘彻无语又好笑:“五十岁以上的人几乎都过过穷日子。”

    公孙敬声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他松了口气:“包括陛下家?”

    卫长君:“太后前二十年跟市井小民一般无二。”汤递给刘彻,又递给外甥一碗,“你摊上了好时候。”说着话又舀一盆,端去堂屋。随后他又来拿小碗汤勺以及小汤匙。

    卫长君给两个小的盛半碗,小刘据嘴里塞满了肉,摇头表示他吃肉不喝汤。卫长君担心他吃太多晚上睡不着:“据儿,不听大舅的话,大舅以后还给你做鹅肉吗?”

    小孩鼓着腮帮子睁大眼睛看着他。

    卫长君不急,放下碗由他自己决定。

    片刻,嘴里的肉咽下去,小孩伸出油乎乎的小手捏着勺子喝一口,紧接着抬头找他舅。卫长君笑笑,不着急。

    小孩又喝一口,又看一下舅舅,卫长君依然不说话。小孩犹豫片刻,端起碗喝完,卫长君微微颔首。

    小刘据打算继续啃肉,忍不住打个饱嗝。

    刘彻此时才抬头说话:“吃饱了就别吃了。”

    “可以吃一点点。”小孩伸出手指头。

    刘彻挑眉:“面快好了,那就吃点面吧。”

    小刘据霍然起身,朝外走去:“许君,我想洗脸洗手。”

    “吃饱了吗?”

    小刘据大声说:“饱饱的。”

    刘彻差点呛着,缓一会儿才敢开口说话:“长君,这是朕的儿子吗?”

    “你儿子不傻。以前是不敢说出来,或者不知如何表达。”卫家人多嘴杂,刘据一人学一句也够他用了。

    如果叫刘据一个人呆着,时间久了完全有可能变成哑巴。

    刘彻不由得看霍光,他怎么没变。

    卫长君无声地说:“十三了。”不是学说话的孩子。

    刘彻又转向小口喝汤的卫伉。

    卫长君:“我侄子生来乖巧。您儿子是养的乖。”

    养的乖的小孩进来,见他父皇和大舅还在吃,他又想尝尝。公孙敬声不禁问:“你还饿?”

    刘据摇头:“肚子不饿,嘴巴想吃。”

    刘彻又差点呛着:“出去玩一会儿就不饿了。到牲口圈数数鸡鸭鹅是不是都回来了。”

    小刘据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仿佛在说没人陪他吗。

    霍光一口气喝完汤,拿着手帕擦擦嘴和手,牵着刘据出去。刘据嫌他手上黏糊,到院里就推他去厨房打热水洗手。

    牲口圈不高,霍光把他放到矮矮的墙上,刘据坐墙头上挨个数一圈,累得吭哧吭哧回到堂屋朝他舅怀里扑。

    幸好卫长君吃饱了,打算叫女奴进来收拾。

    卫长君搂住他:“据儿为何不找父皇?”

    刘彻板着脸的时候居多,不像卫长君气质温和,嘴角总有淡淡地笑意,叫人忍不住亲近。小孩不敢说谎,当着刘彻的面,潜意识提醒他不可以说实话。小孩搂住大舅的脖子:“父皇在用饭啊。”

    刘彻瞥他一眼:“你的嘴巴越来越会说了。快赶上你表兄了。”瞥一眼公孙敬声。

    终于腾出嘴的公孙敬声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小声嘀咕:“像冠军侯还差不多。”

    霍去病多话仅限跟他舅斗智斗勇的时候。平日里没多少话。步入朝堂,卫青不止一次提醒他谨言慎行,霍去病的话就更少了。

    这几个月以来有些官吏甚至认为冠军侯像他二舅大将军,寡言少语。

    刘彻其实并不介意儿子能言善道。帝王无需谨言慎行。比起刘据以前只知道“嗯、啊”,他更乐于见到刘据像公孙敬声那么能?啵。可他忘了公孙敬声这几年一直在卫长君身边,卫长君不管他,没人约束他。刘据两边住,更多时候在宫里。

    宫里没人敢同刘据你来我往斗嘴,卫子夫也不是个多话的,石庆更不敢同刘据闲聊,以至于四月份,刘彻昭告天下,立嫡长子刘据为太子,刘据的话反而变少了。

    刘彻送儿子到茂陵,一路上儿子没怎么开口,刘彻奇怪,问他是不是不想去大舅家。

    小刘据摇头。刘彻又问:“怎么看起来不高兴?以前你总会趴在窗户边问,到哪儿了,何时到大舅家。”

    小孩正襟危坐道出太傅告诉他,他是太子,太子得稳重,不可轻狂莽撞。

    登基为帝还跑出去狩猎被乡民堵住的皇帝陛下翻个白眼,石庆乱教什么。他儿子才七岁,小小的人儿,奶里奶气,老成持重地跟魏其侯似的也无法号令群臣。

    “太傅说在外人面前。”刘彻可不希望儿子变成小老头,“父皇是外人吗?”

    小孩摇头。

    刘彻伸出手,忍得很辛苦的小孩扑到父皇怀里,担忧地问:“父皇不会告诉太傅吧?”

    “朕是皇帝,做什么都不需要叫他知道。你是太子,私下里做什么也不必告诉他。”刘彻捏捏儿子的小脸,还是跟以前一样软,“他不是太子,不知道太子该做什么,你不必听他的。你只需要同他读书识字便可。其他的父皇和你大舅会教你。”

    小刘据乖乖点头。

    到卫家门口,他被抱下马车就往屋里跑:“大舅!”

    嘭地一声,小孩摔了个屁股蹲,紧接着身体腾空,吓得惊叫一声。

    刘彻大步进来,松了一口气:“去病,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孩这才看清楚抱他的人是大表兄。小刘据跟霍去病不甚熟,在他怀里不敢乱动。霍去病提醒,“今日休沐。不止臣,二舅和舅母也来了。不过带着伉儿去西边张家了。张汤今日也在家。”轻轻拍掉表弟屁股上的土,“大舅又不会消失,跑那么快做什么?”

    小刘据弱弱地说:“我想大舅。”

    前些日子育红薯苗和棉花苗,秦岭用去年收获的种子,茂陵种卫长君用天数换的良种,他需要两地来回盯着,卫长君就没去接外甥。再后来需要种下去,还有土豆,卫长君更顾不上他。算算日子,小孩快两个月没见舅舅了。

    这些日子霍去病没怎么回来也知道家里忙,卫长君就算把刘据和卫伉接过来也没空陪他们:“大舅也想你了。算着日子你该来了,正忙着给你做美食。”

    实则给霍去病和阿奴做美食。小孩不知真相,激动地挣扎着要下去。

    霍光从屋里出来:“太子,我们出去玩儿会吧,厨房里热。”

    小孩楞了一下,太子是谁啊。

    刘彻揉揉儿子的小脑袋:“你是太子啊。”

    小孩想起来了,在车上的时候父皇说过:“我想大舅。”

    他大舅从厨房出来,手上沾满了面,“据儿,大舅怎么同你玩儿?”

    小刘据犹豫片刻,把手给霍光。霍光牵着他去张家找卫伉。刘彻望着一大一小两个背影消失:“长君,记得你第一次跟朕提霍光的时候说过的话吗?”

    “陛下今日就可以把他带回宫。”卫长君一直没忘。

    霍去病看看刘彻又看了看他大舅,此话何意。

    刘彻:“叫他和仲卿一样先在朕身边当个郎中吧。”

    霍去病听懂了:“不叫他去太学?”

    卫长君:“不必。他懂事,去太学白白浪费光阴。不认识的字可以问东方朔等人。”

    霍去病担心:“他看起来才十一二岁。”

    刘彻:“年岁小才好教。”

    霍去病心说,好调/教还差不多。

    “陛下,他不是我二舅。”

    刘彻:“朝中不能没有大将军,也不能只有大将军。公孙弘老了,张汤、桑弘羊等人也过了而立之年。十几年后你弟正好接替他们。”

    霍去病看他大舅。卫长君颔首:“到那时候再培养就晚了。”

    “你俩想的真远。”霍去病说着一顿,眼角余光瞥到从外面进来的人:“不是有阿奴吗?”

    刘彻:“阿奴一个也不够?”

    阿奴不明所以:“我怎么了?”

    霍去病说出深谋远虑的二人的计划。阿奴赞同:“陛下还可以把上林苑的军校一分为二,骑射方面有天赋的在一处,更爱兵法的在一处。以后您就不必担心无人可用了。”

    霍去病提醒他,有太学,没必要。

    阿奴看不上太学:“多少年了,太学出来几个能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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