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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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想怎么样?”阮娘见苏阑之盯着自己不放,忍不住颤声问道。

    “我先来问你,这孩子,是几月怀上的,何时产下的?是否是足月生的?”苏阑之问道。

    “我…我身子不好。所以,早产了一月有余。”阮娘眼神闪躲。

    这事情瞒不了,她什么时候和杜郎发生的关系,又是什么时候生产的,一说谎就能被拆穿。

    伯夫人一听就知道不对,这孩子白胖可人,哪里像是早产?

    自己也是糊涂,从一听自己儿子养了外室的怒气,到得了孙儿的喜气。再加上琬娘来闹,又是小雪跑出府去,一时事多,就也顾不上那些细枝末节的了。

    再说回这孩子,与伯爷是有几分相似的,也正是因着这个自己才会舍不得,想留下这个孩子原因。

    孙儿肖祖,是福气!

    “这样啊……这位郎中,劳请看一眼。这孩子早产,别是身子会有带什么病症。”孩子小,自己没做过母亲自然看不出来什么,但是看这阮娘这神情,就明显很有问题。

    安山伯抬手就让人把抱着的孩子递过去。

    白发郎中上来摸了一下孩子的骨头,便道:“这娃娃,在胎里养的不错。是足月产下的。”

    安山伯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了眼那娃娃就别开眼去,只与苏衡说话:“让你们看笑话了。”

    安山伯夫人冷眼看着跪在下面的阮娘,恨声道:“你这□□!诓骗我儿,还想用野种来充我伯府血脉!来人啊,拖下去给我打死!”

    听到“打死”,苏阑之不由一颤。是了,都忘了这里是个吃人的世界。

    “不!!不要!夫人饶了我吧,饶了我吧。这孩子的确是府上血脉啊!我再也不敢了,我滚出府去。夫人饶我一命!饶我一命!”阮娘见事败,哭喊着讨饶。

    “快拖下去,见人我就恶心,还有那野种,一并给我摔死!”伯夫人白日里有多欣喜,现在就有多厌恶。

    既不是嘉儿的,那不论是谁的,便都是野种!

    “不!你不能!”阮娘飞扑过去,可能是母性本能,她一把冲一起,死死的抱住孩子。“夫人饶命,饶命啊!伯爷,你不能听一家之言,这的确是府上的血脉啊。伯爷你仔细看看,再仔细看看。杜郎还说,这孩儿还有几分像您呢。

    您若嫌我出生低贱,那我们滚的远远的,饶我们母子一命,虎毒尚不食子啊……”

    伯夫人听了更是厌恶,只下令让人来拖走,她觉得自己和儿子被一个贱人愚弄了,还丢人丢去了苏府面前。还是尽早打死泄愤。

    阮娘见自己求饶无果,伯夫人是铁了心要自己母子的命,似因恐惧刺激了她的神,便开始口不择言:

    “你们这些没有人性的狗东西,竟要杀你们自己的骨血。那人说的对,杜嘉这个废物活该绝嗣。我好心给他留个孩子你们还不领情,等着吧,我等着看你们一家绝种,哈哈哈哈哈哈!”

    苏阑之听到这里,忙喊:“慢着。你说什么?什么叫那人?什么又叫绝嗣!这当真是伯府血脉?”

    是了,这其中另有隐情。那阮娘口口声声,说的是伯府的骨血,可她没说是杜嘉!

    这孩子不是杜嘉的,是伯府中另外一人的!

    安山伯眯起眼睛,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这贱人拖下去,打死!”

    “慢着!伯爷还是再听听的好。”苏阑之拦道。

    “那妇人满嘴胡言,还有什么可听的,拖下去!”伯爷喝道。

    “六爻,郝勇!给我拦下来!”

    “在!”“是!”

    “伯爷,还是听她说完的好!那人是谁?毕竟这孩子还真有几分伯爷的样子,若真是府中血脉,父亲,祖父!”苏阑之想试试,试试看能不能留下孩子一命。

    “苏四姑娘,有些事还是别问那么清楚的好!事情至此,已经与你们苏府无关了。”伯爷沉声道。

    “有关!若真是因着姐夫不能生育,那我大姐姐这辈子要平白受不能生养的委屈?”苏阑之回头对着已被拖至檐下的阮娘道:“你说!你说出来,我保你一命。”

    阮娘神情一震。正要开口,便被伯府吓人堵了嘴。

    “苏四姑娘真是好大的口气。”

    “阑之!莫胡言。”苏衡也开口阻止。

    一个男子被指不能生育,已是尊严尽失。原本以为是自己的骨肉变成了旁人,而这旁人,又十有八九又是府里亲人。这就又涉及伯府内务。

    这桩桩件件都不是能在这厅堂之上开诚布公的。

    杜嘉什么情况,只能私下去验证。这孩子是谁的,只能让他们杜家自己查验。

    苏府不好当这一群下人的面当场插手,于情于理都不该再管。

    “祖父!”苏阑之不可置信。

    “行了!事也已经了了。我和伯爷再聊聊。你去后院看看琬娘吧!六爻,郝勇。别妨碍人家事!”苏衡开了口,六爻几人便退了下去。

    伯府的人提起阮娘的后脚,堵了她的嘴巴,抱走孩子,拖拉着她远去。不久便隐隐传来一阵闷声凄惨的哭骂。

    苏阑之莫名觉得身子发寒。她本以为自己来到这里,就已经做好接受这世间法则的准备了,包括面对无能为力的死亡。

    可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阮娘明知孩子不是杜嘉的却想借杜嘉正了自己的身份,在这个社会本就是乱嗣大错。

    她纵然知晓阮娘的结局是注定的,可当自己真切的看到一个人濒临死亡时的绝望眼神时,还是觉得自己的参与成了加速死亡的推手。

    最可悲的是,她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丝契机,想借着真相的由头,试试能不能帮那人脱了死劫。

    她不自量力的以为,自己有机会。

    可那些坐在上座的人,告诉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也知道这是背后另有真相,可阮娘的生命不及她说出的话重要,更没有我们的脸面重要。

    这世道就是如此,这才叫权贵!只要你的存在让上位者厌恶和恶心,他们就能让你彻底的消失在这世间。

    苏琮担忧的看着妹妹惨白的脸色。求助的看了眼祖父。

    苏衡也有些不忍,“我那姑娘没见过这阵仗,吓到了。劳伯夫人叫个人带去琬娘那歇歇。”

    伯夫人招来人,将苏阑之带来下去。苏琮不太放心,也跟着过去了。

    等人都褪去,安山伯个苏衡两人便移步到了便厅,苏衡开口道:“我今日带来的人郎中,与子嗣延续上很有建树,让他给兴礼看看吧。你也别担心,想是能治的。”

    安山伯叹了口气,招来杜嘉,让这郎中诊脉。

    杜嘉有些呆呆的。他还没从被阮娘骗,又说自己不能生育中反应过来,任由着郎中搭脉。

    老先生将手一搭,闭目细听,接着脸上神情一跳。他看了眼杜嘉,让他吐舌,又细问了房事。

    郎中抬眼沉眉,开口道:“杜郎君的外伤,只是一些皮肉伤。不过……杜郎君肾阳虚衰,怕是……是难有子嗣的。”

    安山伯沉声怒问:“可诊清楚了?”

    苏衡也是皱着眉头,严肃道:“可是诊清楚了?那这孩子以后………”

    “回两位贵人。从脉相看,的的确确是阳虚之症,且病了有些时候了。这位杜郎君,阳泄过早,后又不加节制,是伤了根了。”

    杜嘉此时已是面无血色,还没从自己这病上回应过来:“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你们害我!是有人要害我!”

    “闭嘴!平日里教你节制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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