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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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霁发烧了,远远要比他起初想的更厉害,他侧躺在床上,听着身后的施钟宴放下温度计,随即就是一阵静默。他闭了闭眼,有些抗拒。
“肖霁。”施钟宴喊他,“你烧到了三十九度。这就是你说的低烧吗?”
当然不是——肖霁也没有想到会烧的这么厉害,施钟宴发现不对劲之后就立刻带他去了医院,药物敏感是一方面,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受了凉。
施钟宴没什么情绪起伏,只是听着医嘱说记下,回家后就让他躺在床上,冲了药给他喝。但一直到现在,他都还未退烧。
他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意识还算清晰:“医生说这是正常反应,是我身体太差了。”
肖霁翻过身正面对着施钟宴,他的眼神湿漉漉的,看起来软了不少:“对不起。”
施钟宴直接笑了声,他穿着居家服,空调被调的很高,哪怕是单薄的一件也足够让他热出细汗,他摘下眼镜,随手放在床头柜上,发出一声响。
昏暗的灯光被他再度调暗,施钟宴低头看来肖霁几秒钟,才缓缓掀开被子,睡了进去。
肖霁见他半天没有动作,小声喊:“施钟宴。”
但施钟宴闭着眼丝毫不动:“睡觉吧,很晚看。”
“你晚上会离开吗?我怕传染。”肖霁翻过身,他声音很低,像是嘟哝出来的,发丝散乱的遮盖着眼睛,“明天是不是要去领证?”
可惜他连什么准备什么都没有想好,整个人完全被动着。
施钟宴终于有了动静,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垂眸看着肖霁暗中较劲,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说:“睡觉吧。我会处理好的,明天等准备好了我们就去领证。”
肖霁瞳孔微颤,他紧紧抿紧唇,发白的唇色连成一条缝隙,无力感和绞痛感让他感觉到力不从心。
施钟宴身上的气息他很熟悉,都是一同添置的沐浴露。肖霁轻轻缓了口气,又稍抬眼看向闭着眼睛的施钟宴,肩膀松弛了下来,半晌后他才转过身,轻声答复:“好。”
“晚安。”
肖霁猛的抬起眼,他身子一僵,看着房间内的窗帘出神,直到身后人动作小心的起身,身旁的床榻稍抬起,脚步声微乎及微,直到关门落锁。
而施钟宴已经走了出去。
次日天亮的很早,肖霁没睡多久就起了床,他还带着几分迷糊的下意识伸出脚,刚接触到地面就觉察了不对劲。他大脑猝然清醒,错愣的看过去。
这间侧卧地板都铺设了一层毛绒的地毯,质地很好也很厚,踩上去的触感也极为舒适。
但昨天明明是没有的。
肖霁站起身,绕着房间转了圈,他指尖挑开窗帘,一眼就看见了正给花圃修剪的施钟宴。
施家不怎么请人打扫,只要施钟宴在家几乎是他亲力亲为,更何况肖霁还在这里休息,对方应该不会让其他人进来。
他闭了下眼,明白这是施钟宴给他安排的。
也想起来为什么前几天对方总是会看他赤脚,只是让他穿鞋却不勒令不准这样。
但肖霁被说教后是会改正的。他这个坏习惯是因为儿时要躲避肖佰闻才养成的。
肖霁弯了弯腰,轻轻揉了揉下眉心,然后在床边找到了属于自己且被摆放整齐的拖鞋,十分郑重的穿了上去。
他重新调整好状态,快速的洗漱完后开始着手准备今天需要做的事情。
肖霁在房间里环视了一眼,果然找到了施钟宴给他准备的衣服,很简约的款式,没什么其他灵活的设计,对方的目的似乎只是为了让他保暖。
他蜷缩了下手指,快速的换好了衣服下楼。
“施钟宴。”肖霁一抬眼就看见走进来的施钟宴,男人手里还拿着一小捧花,衣袖被卷了上去,露出干劲的小臂,“早上好。”
施钟宴点头,他把花束整理好,伸手递给肖霁:“帮我放进花瓶里,早饭一会儿就好。晨起量体温了吗?”
肖霁“啊”了声,他捧着花神情有几分无措:“并没有。我一会儿就去。”
他垂下眼眸,外表看起来乖巧温和,像是无害的猫,把花轻往上一抬,连带着眼底都是被簇拥的颜色。
施钟宴定目看了他几秒,突然说:“睡的还好吗?”
肖霁咬了下唇,他提着气抬起头对上施钟宴的眼,他很轻的“嗯”声,随即扬唇笑了起来:“我睡的很好。”
“房间的地毯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我可以——”
肖霁还在斟酌着词汇,就被施钟宴干净的拦了下去:“可以什么?可以照顾好自己还是可以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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