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十六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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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坏学生是从来不穿校服的。

    谢陨星的十五六岁,深灰色的工装裤材质,嘴角伤痕,垂眼微耷,像条没人管的小野狗,狂奔在街角乱巷。

    他总是一身是伤混迹在人群里,在忽视与嘲弄的眼光里,漠然地干着自己的事情。

    继父、继兄、被迫依附的竹马、软弱的生父、偏执的母亲、一柜子密密麻麻的药品……所有记忆都随着池也这个名字灰飞烟灭。

    谢是谢陨星母亲的姓,母亲叫谢澜,和父亲池旻行离异后嫁给了当时名声显赫一时的裴家,谢陨星也从池也改名成了谢陨星。

    这一场带着财权性质的联姻,最终挽救了奄奄一息的医学世家谢家,同时也保全了谢爷爷多年的杜白伦研究所。

    谢家的两个女儿,全都成为联姻的牺牲品,唯一的长子谢钰随着谢爷爷一起车祸去世,但谁知道车祸里又搀着什么呢。

    大人的事情很少让孩子们掺和,可是成人的颐指气使却悄无声息地影响了尚未成年的孩子,肉弱强食成为圈内的规则,谢家声名已经臭了,加上本身身体的残缺,在所有人无声的影响下,谢陨星也明白了他的处境,不得不依附和他从小一道长大的亓孟。

    谢陨星年纪轻轻,给人当了小弟,直到某一天,那个人的出现,一套扑克纸牌,暗喻般横列出不同的游戏,世界游戏。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谢陨星做过最多的梦,就是黑暗中的人脸面谱,他背着人群,人群涌过,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刀,刀尖锋利,一张张漠然的脸同时转过来,雪亮刀尖对准了谢陨星。

    你为什么不努力,那疑问的声音越来越响,在他脑海中轰鸣回荡。

    谢陨星回过头时,周遭漆黑,深红色地毯,泛出鬼魅般的腐烂气息。

    他看到亓孟高坐在顶端,手里缠着无数的线。

    谢陨星叫亓孟的名字,可梦中的亓孟手指动了,谢陨星的身体随着亓孟手上的线鼓动,谢陨星仓惶地看,他那时才发现自己只是个傀儡,一个任人摆布的娃娃。

    所有声音涌上他的脑海,大哭尖叫,谢陨星怕极了,捂着耳朵倒在地上,像昔年谢爷爷把他按在电击室里,对谢钰漠然地说:“按住他。”

    带着阵阵电流的除颤器在谢陨星的瞳孔里放大。

    脉冲电流让他喉咙深处里发出阵阵尖锐哭声。

    我没有害人,我没有害人。

    那些声音变成一道道漠然的来自四面八方的质问。

    “为什么不努力,为什么甘心做一个收敛爪牙的废物?”“你为什么不努力做个废物。”“你为什么废物。”

    谢陨星一身冷汗地瘫软在地上,在梦中梦不会醒来,他睁开眼仍旧是死寂到透不出一丝光的十六岁,喉咙发出沉闷的炙痛。

    当时他的一个朋友唐佾,或者说是谢陨星自以为的朋友,让谢陨星下午去教学楼楼顶等他,谢陨星就推着他的轮椅慢吞吞地爬楼,谢陨星的腿因为和人打架受了伤,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

    等他大汗淋漓地爬到时,并没有看到什么唐,相反的,几个男生在楼顶一隅抽烟,谈笑风生。

    谢陨星认出那几个是学生会的人,这些人心高气傲,又和谢陨星算是老相识,谢陨星当即扶着横杆一个急刹车,朝着反方向驶去。

    他这边的动静大,他们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谢陨星。

    有人闲散看了一眼谢陨星,扭回头用云淡风轻的语气继续闲谈。

    “那瘸子是因为太子党的倒台,才受牵连断腿的吗?”

    谢陨星的动作一顿。

    那群人依旧嘻嘻哈哈,放肆讥讽。

    “真可怜,我父亲说,一个萧条堕落的旧族,自以为傍上亓狐就能一飞冲天,真是笑死了,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什么根基百年的医学世家,明明是利欲熏心的商人,它配医字吗?”

    “占据了新水几百年,太子党的人早该下台了,这款蛋糕本该是属于大家的,亓狐凭什么觉得他能占市场份额的 70”

    有人有些迟疑:“可是如果他下台,下一任的主位由谁来当选,林氏当权对我们未必有利。”

    那些孩子操着成人的口吻,明明只是十几岁的年纪却已然被成人化,嚷嚷道:“票是大家选的,自然是要选出最能为整座城市服务的。”

    “可是亓狐在的时候,他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利民的啊,他还给出高额补贴。”

    “迷幻剂而已,你以为有多民主吗,这不过是亓狐和唐德汀的一场交易而已,他们只是希望更多花钱,他们给穷人更多的补贴难道是为了这些穷人们好吗?不,他们只是需要把自己的产品卖给这些穷人,等着他们痛哭流涕地感激。”

    “这有点说不通吧,如果是为了利益,老狐狸为什么要大动干戈去捡那些没人要的垃圾?”

    “永远不要试图去理解一个疯子在想什么。”那人面露嘲讽,“亓家太贪婪了,你看他做的每一件事,他妄想和那些挂在墙上的人比肩,可是却要牺牲我们的家族,难道我们不应该联合起来抵制他吗?”

    随着那句话,在谢陨星梦里,那张脸露了出来,一瞥落入他迟缓的记忆里。

    方块 j,白舜水

    白正新的儿子。

    一些噩梦接踵而至。

    有人怀疑地说:“可是白舜水,虽然你这么说,你做的事情难道不是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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