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名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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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能够顺利通过这场游戏了。
苗雾目光落到从自动投币处折回来的余霁身上,“怎么样?”
余霁摇了摇头,“全是被寄生虫寄生了的蜗牛,自动投币箱里被塞满了,硬币投不进去。”
苗雾听罢从兜里掏出那张6号纸条,将之递给了余霁,“那就等时间结束吧。”
余霁接过纸条点了点头。
也只能这样了。
校车前钟表的指针仍在嗒嗒转动着,时间还剩下三个小时,有些难熬。
想起最开始余霁说的“院规惩罚都不会很难”,苗雾试着动了动受伤那条胳膊的手指,又被疼得眉头皱起。
确实不难,这才过去一半的时间,存活着的人已经能够通关了。
但短短的三个小时里,已经有两个活生生的人当着他们的面死掉了……
看样子死掉的学生在现实也不会死而复生了,离开这里之后他们的“结局”又会是什么呢?
这个学院古怪而又神秘,拥有着强大的力量,肯定不会让它们的秘密轻易被外人知晓。
其他三人也都沉默着,盯着身前的地面发呆。
自从进入这场游戏他们时刻都没能放松过,一根筋始终紧绷着,如今突然没了事做,心底的情绪一下子便翻涌了起来,险些将人整个埋没。
上车前他们不过是一群再普通不过的大一新生而已……
“还有三个小时,”余霁的声音突然响起,将所有人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出来,“第三轮大家都不要下车与尸体进行1v1互动了,留在校车内抱团等待时间结束就行。”
余霁的声音如今已经成了所有人在水中的浮木,每次他的声音响起,心底的杂念总会消失许多。
他们也都不是什么笨蛋,自然明白余霁的意思。
现在他们能做的就只是安静等待了。
余霁继续说道:“现在还不知道3号被寄生虫寄生的原因是什么,一定要小心,只要还在游戏副本中,就不是绝对安全的。”
“一种被寄生的原因可能是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输了违规了,受到了惩罚。”
“另一种被寄生的原因可能是第一个上车之后与怪物发生了什么接触,触发了被寄生的条件,或被怪物钻了空子。”
“还有一种可能是与车内被寄生了的蜗牛有关,但这种可能性不大,车内被寄生了的蜗牛数量不少,如果真与它们有关,我们早被它们一网打尽了。”
“但还是要小心,尽量避开那些被寄生了的蜗牛。”
余霁一条条分析着,众人也听得格外认真。
“我们几个坐在这里抱团就行了吧?出了什么突发情况也能立即应对,”祝好说,“反正也闲着没事儿,学长我们能问你一些问题吗?”
余霁微微颔首。
现在确实是个“答疑解惑”的好时候。
“每个人按照顺序轮流问我问题吧,都说说话,防止被怪物钻了空子,我……”余霁顿了顿,“知无不言。”
李锦率先开口:“这个学院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霁看来不止一次解释这个问题了,回答得也很流畅且官方:“可以理解为人类和动物身份互换的一个学校,在这里——‘动物’是管理者,‘人类’是学生。”
“学院里面还有很多与之前那个鼠师傅一样半人半兽形态的东西,等顺利离开这里,会有更专业的学长学姐为你们解答。”
“为什么是我们被学院录取?学院‘抓’人有什么规律吗?”祝好又问。
她还记得最开始苗雾和她说自己只考了一百来分,莫名其妙收到了这个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而她却是主动填报的a大,分数撞了,被调剂来的这个学院。
可以见得——这个学院“抓”人应该不是看高考成绩。
“这个很难说。”余霁目光随意扫了一眼小脑袋一点一点、似乎犯困得快要睡着了的小黑煤球。
“来这个学院的人大多都与动物有缘,善缘或者…孽缘。”
苗雾听罢又打了个哈欠,眼底泛起些许水雾,脑子昏昏沉沉的,突然想起了栗栗。
也不知道小花栗鼠一只鼠在书包里怎么样了……
可千万别被那鼠师傅给发现了。
祝好若有所思道:“我小时候在村里长大,是个野丫头,那个时候看见一只受伤的狼崽子正在被野狗欺负,救下来放生了,后来它经常下山看我……算吗?”
余霁点点头:“或许算。”
祝好听罢拳头拍了一下手心,咬牙切齿地嗔道:“那崽子……我救了它,它怎么恩将仇报。”
虽然是在骂那狼崽,但祝好眼里却看不出任何负面情绪。
余霁笑而不语。
5号迫不及待地开口:“那、那我们还能顺利离开这个学院吗?”
“可以。”
“学院除了一些规则与寻常学校不一样外,还是有很多正常地方的。”
“好好学习,大一下学期就能参加转专业考试,离开这里,考试也都是正常的专业课内容。”
“觉得转专业考试太难或者转专业考试失败了的话……平时尽量不挂科、绩点全都修满、毕业论文答辩认真对待,大四也能顺利毕业。”
“顺利离开之后,这里的记忆会被自动篡改成正常的大学回忆,对你今后的人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明明身处非正常空间,突然听见“转专业考试”“绩点”“毕业论文答辩”等正常词汇,众人不经有些恍惚。
李锦听完瞬间燃起斗志,捋了捋因为解开发带而散下来的头发说道:“等开学我就开卷,早五晚十,只要卷不死,就往死里卷。”
5号身材胖胖的男生敬佩地冲她抱了个拳。
这俩姑娘一个比一个厉害,他完全不敢吱声。
祝好目光却落到了余霁身上,疑惑问:“学长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延毕这么多年的呢?”
她可不觉得余霁会真的因为毕不了业才延毕。
余霁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目光下意识扫了一眼坐在一旁一直没什么动静的苗雾,本想打趣敷衍的回答却突然卡在了喉口。
小学弟肩上那只小黑煤球不知什么时候将自己蜷成了一小团儿,耳朵抿着,小尾巴紧贴着身体,睡得着呼呼的。
“苗雾?”余霁下意识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小学弟此时正微靠在座位靠背上面,卷长的睫毛轻轻垂下,似是陷入了深眠般毫无反应。
余霁猛地起身,小心翼翼地将他那只受了伤的胳膊抬起。
伤口流血处,一只被颜色鲜艳的绿色虫子寄生了的蜗牛此时正安静趴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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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雾迷迷糊糊听见了祝好问余霁为什么延毕这么多年,也听见了余霁在喊他的名字,可他就是醒不过来,并且意识愈发的昏沉起来。
这种感觉很不妙。
但又格外熟悉。
收到那封录取通知书前,每晚陷入梦境之前就是这样的感觉。
梦境……又回来了。
周遭是一片混沌的黑,没有任何光亮或声音,苗雾只身站在原地,有些迷茫。
胳膊已经不疼了,上面的伤口似乎也已经消失了。
突然,不知从哪儿剥落出了一点白。
渐渐的,黑暗褪去,光亮将他整个包裹。
苗雾下意识眯起眼睛,适应了会儿之后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像是一所看起来略显简陋的医院。
墙体染上淡淡黑斑,一旁供人休息的排椅也带着些锈迹,交谈声稀碎,人们脸上带着或焦急或麻木的表情,偶有医生护士从中穿行。
时间应当是傍晚,夕阳将窗外尽数染红。
一道焦急的男声忽地在他身旁响起——
“是儿子还是女儿?”
“……”
是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男人,他的身前站着一个抱着什么东西的护士。
襁褓里,苗雾看见了一团黑色的肉球。
与他梦境里曾看见过无数次的怪物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