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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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这么大的赌注,收购新的玉矿,却又绝不让祁家人知道?

    难道二少爷自己便不是祁家人吗?

    还是说祁麟这个端正冷肃的祁府当家人,私下里,竟和祁家有了二心?

    蓝田心中惴惴,不由得便划出一串大大的问号。

    “范某这一去又是荒山老林,人影儿不见的地方,寂寞得很,听说二爷新婚,且娶了个绝代的佳人,二爷也不说给兄弟引见引见,怕不是便要金屋藏娇到天荒地老罢。”

    果然只要谈完正事,男人的话题总要扯到佳人身上。

    “范兄又说笑了,哪里来的佳人,不过阴差阳错,误娶了个极不入流的男人进房,等老兄这次从山里探矿归来,大概早休他出门了”

    蓝田忍不住心底冷哼一声,却听那姓范的男子笑道:

    “哈哈,怪不得怪不得,祁兄休怪我唐突,今天一见你这般形容,我心底原还想,不知二爷娶了个什么样厉害的佳人,竟把二爷折腾到这般腰疼腿软下不了床的田地,原来竟是位男妻,懂了懂了。”

    室内的祁麟轻咳了两声,“多日不见,范兄还是这般没个正经,罢了,我这几天身上确是不好,范兄难得进城,快去寻旧日相好便是,我可不虚留你,倒耽误你的人生乐事了。”

    这

    蓝田忽然便觉得《金石录》中夹春宫这样的事,由这位素常冰山般的二爷做出来,原是太正常不过了。

    果然是再正经的男人,也都会有不为人知的假正经。

    不过眼下蓝田的心里,倒真没有心情去想祁家二爷正不正经,而是莫名便想去看一看那两块玉料。

    这或许就是职业病的手痒症吧。

    要知道所谓神仙难断寸玉,便是说即便是万能的神仙,也看不出玉原料的好坏。而这里常指的玉,一个是和田玉,一个便是翡翠原石。断玉,便是行家口中常说的赌石。

    因为玉和翡翠都是大自然的结晶,每一颗的内部结构都不一样。而玉原石在开采出来时,大多有一层风化皮包裹着,肉眼根本无法知道其质地的好坏,须切割后方能知其优劣。

    所以在蓝田他们珠宝界有一句行话:赌石如赌命,赌赢了,百倍千倍地赚;赌垮了,一把都可能输尽赔光。

    断玉,是要有丰富的知识储备、经验,甚至天分的。

    而这些,蓝田恰恰都有。

    祁承宗这顿早饭吃得心满意足,靠在椅背上,看着祁虎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汤。

    邱湘莲早早吃完,抿着一对梨涡,只在一边静坐。

    桌子边的两个男人一个大她十余岁,一个小她十岁余,细看去,眉目口鼻,尽显父子之相。

    看到祁承宗放下碗筷,邱湘莲忙递上一方香帕,她这里任是一应物件,色调都淡雅秀气,便一方手帕,也绣着雪白的梨花。

    “这秋梨院叫得好,院内白梨花,房后秋海棠,便是与别的院子不同。”

    祁承宗将手帕擦一擦手后,更在鼻下一嗅。

    幽香扑鼻。

    “有些日子没在你这歇息,今儿个倒不想走了,你一会把那体己的香茶煮几碗来我喝,再想想中午晚上的小菜,夜里,就歇你这吧。”

    祁虎手里的汤匙在碗边不经意般,磕出了一声脆响。

    “我也饱了,父亲方才不是说要去看视二哥,怎么,又改了主意不成?”

    “不过些皮肉外伤,明日再去,也不迟。”

    祁承宗听三儿子提到祁麟,不知想到了什么,眉毛莫名皱了起来。

    祁虎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香帕上,那朵白梨花绣得娇艳欲滴,倒像活的一般,正是四姨娘的手笔。

    他眼睛转了转,忽然笑道:

    “老爷不去二哥那里也罢了,确也不甚方便,毕竟二哥二嫂正是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光景。且听说昨晚在太太那边,二奶奶对二哥颇多维护,也不过成亲一两日的光景,真真意想不到,看来这一夜夫妻百日恩的老话,果然做得准呢!”

    祁承宗手里的香帕,终是略带着羞怒,扔到了桌面上。

    邱湘莲瞥了邱虎一眼,目光中有一丝疑惑,似乎不解他为何故意提起老爷心中的刺。

    她轻轻将香帕拿在手中,来回扇着风,却不料素来极有眼色的祁虎,却仿佛看不出自家父亲的气恼,又开了口。

    “对了,前日老爷和二哥说是出门找大夫瞧瞧身子,便是那日,竟有同城冯家的少爷,找上了门来,父亲原是知道他家的,便是号称城里一半书号都是他家的那个冯家,咱们二奶奶,也曾是这位少爷的姨娘因当时是我和祁鲲待的客,这两天因老爷事多,这会子便回禀老爷知道。”

    祁承宗略有些讶异地抬起头,“那冯临松不是已死了些时日,蓝儿蓝二奶奶也早就利利落落离了冯家,为何他一个晚辈又找上来,当日可说了些什么?”

    祁虎不说先笑,眼睛里莫名有一丝怪异的紧张,目光在四姨娘脸上一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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