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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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大雨说来就来。

    雷电轰隆,雨水瓢泼而至。

    行人用包挡在头顶,在街头狂奔,脚跟带起一片泥水。

    满世界兵荒马乱,公交站棚挡不住斜刮的雨滴,溅落在宋宛央的小腿上。

    她想叫车回家,可拿出手机眼前仍模糊不清。

    倏忽,一滴晶莹落在手机屏幕上。

    她愣了愣,伸手抹掉,却有更多溅下来。

    泪水沾湿了眼眶和睫毛,沿着下巴滚落。

    她低头靠着公交站牌,整张脸埋进黑暗里,哭得悄然无声。

    为什么偏偏是他啊?

    没人懂得,傅宴之对于宋宛央的意义。

    如果有人曾在泥潭里见过月光,那么平淡终生,都忘不了其皎洁光芒。

    傅宴之就是宋宛央偷偷藏在心里的月亮。

    她于人生囹圄时认识他,那是大一下学期最普通的夜晚。

    她前后惨遭多门挂科,面临教授谈话,退学压力。

    种种困境,宋宛央几乎撑不下去。

    她本就是通过调剂进的瑞海大,普通的高考成绩或许进二批次985更合适,可瑞海大学是国人心里的神话,乡政府给出奖励政策诱惑着她。

    她家一贫如洗,宋宛央想拿这笔钱,帮父亲减少负担。

    于是她铤而走险选了冷门专业植物学,瑞海大的入学通知书如愿到她手里。

    以前她在区高中是尖子,如今在瑞海大连鸡尾都算不上。

    周围遍地是状元和天才,谈吐学识和成绩早和她早不是一个档次。

    宋宛央接受不了这种落差,她通宵地熬,可成绩毫无提升。

    接连的几门挂科让她越来越沉默,她开始整夜失眠,掉发。

    又一次重压下,宋宛央躲在实验室里痛哭。

    周围漆黑阴暗,她感觉自己像是陷在沟里,不能见光的老鼠。

    突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有人进来了。

    宋宛央胡乱擦泪,缩在实验台角落。

    她心跳咚咚,听到板鞋踩地的沉稳声。然后实验台的灯光骤亮,照明实验室一角。

    一阵悉数响动随之响起。

    瑞海大有私设的学生实验室,前提是必须换上白大褂,保持教室清洁。

    宋宛央猜测他在换衣服,轻轻一挪,想溜。

    “谁?”

    他听到动静,声音低醇,看向角落。

    “我只是在这坐坐。”

    宋宛央缩了回去,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

    “是是我先来的。”

    那意思是,他没有权利赶她,要走也是他走。

    出乎意料的,他也没说什么,站定片刻后往实验台走,将玻片放于显微镜下,专心研究。

    两人共处一个空间,只有一盏微灯照明。

    谁也没说话,诡异又平和。

    太安静了,宋宛央忍不住从挡板一角探头出去,呆住了。

    居然是他!

    瑞海大响当当的活招牌,傅宴之。

    宋宛央初进瑞海大,便已经从别人口中知道了这位金融系大三的师兄——

    单项国奖和专项拿到手软,还未毕业就斩获12所海外高校的直播offer,和校友创业的公司获得国家新一批项目扶持。

    任何一项成绩落到其他人身上已经是顶天,更可况上帝雕琢的面孔,他对人疏离有礼的态度。

    不狂妄,也不因被偏爱将别人的尊严猜到脚底下。

    听着室友的种种评价,宋宛央笑叹,看来这位师兄很受欢迎啊。

    她翻到过他获得奖时的演讲视频,白衬衫牛仔裤的少年,像是安格尔笔下完美的素描像。

    他站在三米高台,底下是瑞海大的上万学生。

    他云淡风轻一笑:“能站在这里我更想归功于侥幸,而非优秀。刚才我才深刻意识到自己的平凡,脚踩地头顶天,终生陷于一隅。所以——”

    傅宴之阖上国奖证书,淡淡开口,“这已是往事,不值一提。未来从现在开始重新洗牌。”

    自信却不自傲,他像放入深窖的美酒,可想开启后何等醇厚滋味。

    宋宛央也曾敬仰过他一段时间,但学业太忙,她所在的植物学又是另一个学区,宋宛央慢慢将他淡忘。

    此刻,视频里的男人就在实验桌后。

    傅宴之微低着头,左眼专注观察目镜,手轻轻转动粗准脚螺旋。

    暖色灯光如迷雾覆在他冷白皮的脸上,他薄唇轻呡,侧脸轮廓有如峰峦,优越有些不真实。

    宋宛央一时心情复杂。

    没想到唯一一次撞上瑞海大学神是在这。

    “你在观察什么?”她轻声问。

    傅宴之侧头看去,她脑袋立马缩回,动作快得像是打地鼠。

    他瞧了两秒,说:“蜈蚣毒液。”

    呃

    宋宛央想象不出他抓蜈蚣的场面,问:“不脏吗?”

    傅宴之若有所思:“脏吗?”

    “嗯,被蜈蚣爬过,身上是会过敏起红疹子的。”

    “站在人类的角度它是脏的。”

    他专注自己的,声音不急不缓,“可同为自然生物,相比需要依附而活的猫狗,它完整独立,有自己一套完整生存体系,赖天地而生存。”

    “脏不脏只是人类的他定义。”

    宋宛央想想觉得有点道理,或许是夜晚能降低人的防备,她将脑袋靠在膝盖上,有想倾诉的欲望。

    “可我觉得它生得不够强大,所以要被人类踩在脚下。”

    她声音低低的,“也不够可爱,没法让人有豢养的冲动,他唯一的作用就是它死后能当药酒的价值。”

    “这样一个不强不美惹人嫌的,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四周沉默了两秒,他没接话。

    她才发现自己这话过于自怨自艾。

    “我是说”

    “它没得选。”他说。

    宋宛央愣了下。

    “它决定不了想生成什么样,什么技能。这些是生来就已注定。”

    傅宴之已经做完了试验,轻轻地盖上笔帽,“如果在它短暂的一生,被生物嫌恶是老天给它选的剧本,我想它已经接受了,并借此繁衍几千年。”

    宋宛央心中深深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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