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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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一生的回忆,坚持要留在鹿城,宋宛央只得依他。她去医院前买了些宋父爱吃的水果,想着要见到父亲步伐愈发快。
然而到鹿城医院住院部时,才发现宋父的床铺空空荡荡,柜子里东西也收的一干二净。
问过护士才知道人上午偷偷收拾东西出院了。
“宋小姐,您父亲这边还入住吗?”护士说,“本来我想下午打电话问问你,要是不入住的话我就帮你父亲办理出院。”
宋宛央又气又心疼,宋父分明是舍不得住院费。
当然要住。
宋宛央拜托护士留好床位,说明天一早就带宋父回来,然后离开了医院。
她家的房子就在鹿城老城区,宋母还在人世时,宋父用三十年挣的苦力钱给了母女两一个家。
她永远记得小时候,母亲在客厅包饺子,面容似水温柔,而宋父勾住她的咯吱窝,笑着将她抛往上空。
她咯咯地笑,宋母含笑看过来,说好啦,别玩了。
如果让母亲知道,父亲现在成了这样,她得心疼成什么样啊。
宋宛央敲门后,护工刘姨给她开的门:“宛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将水果递过去,说:“有时间就回来了,刘姨,我爸这两天身体怎么样?”
“好着呢,这段时间被你三叔带着下象棋。”
宋宛央进了卧室,果不其然两人在对桌下棋。
她看到宋父眼眶顿时红了,但想着他偷偷出院,故意板着张脸。
宋父一抬头,尴尬笑了:“央央回来了?也不给爸爸提前打个电话。”
三叔也因为瞒着宛央带宋父出院,有些不好意思。
他起身说:“央央,要不你来陪你爸爸下两局。我地里的苹果都要收了,他还缠着我下棋。”
两老人大声不敢吭,宋宛央打过招呼后,毫不谦让。
“好,我来陪爸爸下,只是象棋我不在行。”
她撤掉象棋,拿了两盘黑白棋子,“要下就下五子棋,一局定胜负,赢的人答应输的人一个要求,这不过分吧。”
宋父同意了。
第一局宋宛央先,她只进攻,宋父防守。
五子棋还是宋父过去教她的,只当拓展思路,如今也被她这野蛮走法两步击溃。
宋宛央一棋落下,五子连珠。
宋父叹了口气:“爸爸输了,已经走不赢央央了。”
宋宛央:“那明天乖乖跟我去医院。”
她威胁道:“以后再瞒着我回家,我就把你这些五子棋象棋,报纸画本全烧了,看你以后怎么打发时间。”
三叔在一旁偷笑,宋父张了下嘴:“爸爸觉得——”
“没得商量啊,你才输了棋难道打算抵赖?”
宋宛央收了桌子,蹲下身替他捏腿,“我晚上就和妈妈告状,说你越来越过分了,我管不了她丈夫,还是让她来管吧。”
宋父登时说出不话。
他看着眼前的女儿,她越长越大,性格便越沉默安静,也越像亡妻的坚韧,忍耐。
外面遇到的所有苦,他从没听她抱怨过。
他渐渐湿了眼。
“好,爸爸听你的。”
晚饭是宋宛央做的。
她身传了宋母的一手好厨艺,树藤看她几下将白菜撕成纤细的丝,比例相同,仿佛尺子量过。
宋宛央直接捞起来扔锅里,各种酱料一到轻轻翻炒。
汨汨热气在厨房里翻卷。
树藤虽闻不到味,但看卖相一绝:“想不到你还有这门手艺?”
宋宛央装盘上桌,跟没听到他说话似的。
树藤一噎。
好吧,这人除了她爸,对着其他人就是一张僵尸脸。
饭后,三叔也离开了,只给宋宛央和宋父留了几袋乡里种的苹果。
宋宛央例行给宋父按摩小腿,烧水洗脚。
正聊着天,路炀的电话来了。
刚就打了好几个,她装作没看到糊弄过去。只是如今父亲在旁边,再糊弄难免让宋父起疑。
宋宛央给宋父编了个理由,去阳台接电话。
接通后,男人略慵懒的声线梭进宋宛央耳朵。
“在干嘛,微信不回,电话也不回?”
大少爷就算装委屈,也有股不容置喙的霸道。
宋宛央呡唇:“我刚才在忙其他的,没有看到。”
他轻飘飘揭过这话题,“这附近有家刚开的法国菜,味道还不错。二十分钟后我来接你?”
“可能不行,你自己去吃吧。”
路炀:“嗯?”
宋宛央直截了当:“我已经回鹿城了。”
“什么时候?”
“早上。”
电话那头短暂停顿了两秒,宋宛央听到他低低一声叹。
“回去看叔叔也不给我发个消息,我就这么可有可无?”
斜阳西垂染红半边天,宋宛央冷笑,连话都不想说。
路炀:“什么时候回来,我来接你?顺便去看看叔叔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宋宛央轻声拒绝:“不用了路炀,我想在鹿城多待一段时间陪陪我爸。”
“你先忙吧。”
重活一世,那些伤害她亏欠她的,宋宛央懒得计较,更无心报复。
他们不值得。
她只想陪着宋父,直到她不得不离开那天。
电话就这么挂了。
这小妮子声音虽无害,挂他电话可毫不手软。
路炀跟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上,睡袍领口敞露,往下是他肌理流畅的胸膛。
路炀盯着骤然熄灭的手机屏,若有所思。
他是何等人精,自然听出了她在委婉拒绝他。
只是连官面话都说的这么生硬的,宋宛央也算头一个。
也不会别的女孩子那一套,推拉战术以退为进,最后再泪洒全场,委屈落寞。
路炀冷冷一笑。
说实话刚开始接近宋宛央,只是因为一辆车的赌注。
那时还在国外,丛舟笑指选秀节目里最靓的那位妞——
“半年内,你要能拿下她,那车我就不和你争了。”
路炀也懒洋洋瞥过去,电视里她白体恤高马尾,站在一堆洋裙里朴素得很,可偏偏是最亮眼那位。
“行啊。”
这有何难,路炀游刃有余。
可两个月过去她油盐不进,照这速度好几个小明星都到手了。
就她矫情。
他眯了下眼,睫毛乌密衬得眼尾十分锐利,和刚才那股温柔劲判若两人。
想就这样结束,也得先问他同不同意吧。
片刻后,他拨了个电话出去。
“帮我个忙。”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漫不经心应着:“宋宛央,他父亲好像在鹿城医院。”
交待完就两分钟的事,他掐断电话,随便扔在一旁。
大片霞光自落地玻璃窗照来,衬得男人轮廓深邃,愈发琢磨不透。
他恣意得很,双手交叠往后脑勺一放当靠枕。
宋宛央,我等着你来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