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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小姐既然住在周家,那就要遵循周家的规矩。”

    “三少爷的惩罚已经在进行,希望周大少不要因为小姑娘娇嫩、又是养在你府上的人,而对她——网、开、一、面!”

    最后那四个字说得格外用力,全程都一言不发的周子珩忽然轻笑了一声,目光笔直落在阮茉的脸上。

    阮茉被他这么看着,忽然腿就一软。

    她是一个女孩子,从小到大都是被父母宠爱养大的,连一根手指都没有被动过。她十分怕疼,皮肤比寻常人更加容易起红。周子川是脱了上衣打的,整个人赤条条趴在那宽厚的红木长凳上,上半身早已被暗红的血液浸染。

    纵使阮茉再如何可以自我调节情绪、保持事事镇定自若冷静判断。

    这一刻,她也都吓破了胆。

    噗通——

    阮茉跪坐在了地面上。

    大理石坚硬冰凉,地暖驱散不了衔接着屋外的严寒。阮茉跪的仓促,膝盖撞击,猝不及防地磕破了一片骨头上的肌肤。

    雪白的过膝袜晕染出一朵殷红的花。

    周子珩皱了皱眉,周围想开口道人瞬间掩了声。很快便有人过来搀扶起阮茉,阮茉站直了身子,僵硬地站在那里。

    提着皮鞭的人,还立在周子川的背后。

    周子珩抬了抬手,对着持鞭人,听不出什么情绪,

    “继续。”

    ……

    最后那十下,周子川几乎是咬着木凳边缘,才让自己不要嚎啕出声。阮茉僵硬地站在那里僵硬地看着他,脑海里一瞬间就浮现着前些日子周子川还穿着把领子立起来的校服,过来跟她开心地说,实验又成功了。

    膝盖上的血液什么时候顺着那白丝绒流到了脚腕处,都不知道。

    感受着呼吸一下一下,撞击着胸腔。

    周子川可能真的要打废了,最后一下收尾,他趴在长凳上,几乎是一动不动。要不是鼻前的血被轻微吹起一段段波痕,阮茉真的会以为周子川已经被打死了。

    下人将二少爷拖了下去。

    整间大堂鸦雀无声,没有人敢说一个字。他们有人看阮茉,有人看周子川。大概是在猜测周子珩究竟会不会惩罚阮茉。

    也没人有胆再出口问了。

    忽然,周子珩用手按压了一下太阳穴,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淡淡地道,

    “阮茉,过来。”

    “……”

    霎那间,周子琪便坐不住了,她到底是小孩子,她觉得阮茉应该受到更严厉的责罚的!

    周子川本本分分这么多年,阮茉一来两个人就“纠缠”在一起,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能抓拍到那么多的亲昵镜头,谁又能去责怪爆料这件事的偷拍者?

    大小姐全然忘记了以前因此而遭的苦难,脱口而出,

    “阮茉凭什么不受到惩罚!”

    周二叔想抓住她,但还是没来得及。周子琪手腕被人用力捏住,她才回过神,自己刚刚又冲动了。

    她开始紧张,腾腾地望着周子珩。可当着这么多人,周子珩真的要包庇阮茉吗?

    良久,周子珩放下按着额角的手。

    阮茉的害怕与慌乱全部收入他的眼底,小姑娘走了一半就被大小姐的声音给吓住了,看样子是真的吓到了,往日跟他相处时那些掩藏着的心计与冷静都纷纷瓦解,她是真的害怕挨打吧?特别还是在看到周子川被打的那么惨烈。

    终于又有长辈开口,

    “是啊,大少爷。”

    “确实是两方都有错,罚了周子川,为何不同样惩罚阮小姐?”

    那是一个拥有极高威望的长辈。

    一方权威开口,多方一瞬间也都动了声音。此起彼伏的谈论声霎时响起,都在说着这些绯闻会对周家有多么大的影响。

    “自然不会。”

    混乱间,周子珩突然道了一声。

    那一声沉稳,像是下发的镇令,一下子就压住了全部的声疑。大家都看向周子珩,大小姐都有些不可置信,他们都以为怎么着周子珩会给阮茉开脱一点儿。

    他没有,他说道,

    “我从头到尾没说过,不惩罚。”

    “……”

    “……”

    “……”

    阮茉连连后退,看着周子珩站起身,矜贵西服,垂在腰线两侧。

    皮带扣系着,反着银光。

    她几乎要哭了,那一刻,她想张嘴辩解。她想跟哥哥说,她手里明明是有证据的,那些照片根本就是诬陷,她跟周子川都是冤枉的——

    周子珩走到了阮茉面前,亲自伸出了手。

    阮茉死咬着嘴唇。

    混沌、紧张,崩塌了的防线,大脑处于竭尽崩溃之际。

    ……

    唰——

    下一秒,一个力道突然揽住了她的腰。小姑娘天旋地转,腾空起身。周子珩将阮茉抱了起来,阮茉重心乱摇,害怕到失了魂魄,惧怕又无助地凭本能去伸手环抱住那个抱起来她的那人的肩。

    心脏砰砰砰跳动,胸口贴近了男人的胸腔。受了伤的膝盖被小心避开,视线昏阙。在那昏花了的世界之下,阮茉忽然就听到那胸腔在有节奏地振荡。

    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音都咬的那么清晰,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清,出口告诉所在的全部、每一个人!

    “但,阮茉是我的人。”

    周子珩道,

    “我周子珩的人,要罚——也只能由我,亲、自、来、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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