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哔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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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男子,自当顶天立地,剑术是极为重要的事情。虞珈雪弯唇笑了笑。
你看,说着什么“修为不重要”,可是轮到自己时,却不放过任何一个也许可以提升修为的可能。
心里趁机教育了一番系统,虞珈雪面上却十分严肃,她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哎,玉师兄,你看看你,你以前多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啊,而现在呢?”
“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还如何练剑?玉师兄啊,不是我说你,可你这也差太多了。”
“你看隔壁小叶,虽然和你玩在一处后,人是变得虚了点,但是反应还是很快的,比你高出了不知多少。你再看看你自己……”
……
虞雪师妹说了很多,但好像又什么都没说。
玉临安脑子嗡嗡的,越发混乱。
不是很确定,不如再听听看?
玉临安不知道,就因为失去了这唯一的先机,直到两人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恍恍惚惚的他都没能再插上一句话。
好不容易等玉临安和虞珈雪离去,躲在暗处的玉影怜终于发出了爆笑声。
“大师兄,你看见了吗?方才玉临安那伪君子脸上的表情——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绝了,被一个没有灵力的小姑娘驯得和呆头鸟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
“玉临安这表情回忆起来,我都能多吃一个山头的饭!”
“这女弟子也着实是个人才,啧,可惜她拜入了无上剑宗,实在是埋没了,不然来羲和宗,恐怕也会极有意思。”
“大师兄,你说要是那女弟子入了羲和宗,应该会去婵娟峰亦或破殇峰吧?要是真去了破殇峰,凭她那张嘴,估计也能顺带把玉光皓气个半死不活。”
少年一边说着话,一边步履无声地往前走。
他同样是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衫,只是身上没有金玉饰品,乍一看起来,比玉临安朴素了许多。
而与之相对的,是少年的长相。
虽尚且年幼,约莫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却长得极其漂亮精致,像是观音坐下的金童子,玉临安的“玉树临风”在少年身边一比,就犹如泥灰尘土,半点不起眼。
漂亮少年名为玉影怜。
他和玉临安一样出自于金羽白鹄族,甚至容貌更为出色,却并不被金羽白鹄族所喜爱。
不仅比不过血统纯净的下一代族长玉光皓,更是连方才离去的旁支玉临安都比不上。
原因无他,不过是玉影怜的天赋太差。
身在羲和宗,又始终凝不出魂印,这在羲和宗弟子眼中,实在与废物无异。
若非是玉影怜本身还有些别的本事,所在望舒峰也余威犹存,怕是早就被人奚落整治得抬不起头来。
而此刻,这个翩翩小少年正对着怀中喋喋不休:“大师兄,你觉得呢?方才那个……”
在玉影怜的怀中,是一个雪色的毛团。
小小一只,和寻常猫儿一样大,软绵绵的一团,耳朵却不似猫儿般竖起,而是半折着耷拉下来。一双猫儿似的瞳孔仿若墨玉般剔透干净,带着湿漉漉的光泽。
几乎是看见这猫儿的第一眼,所有人脑海中都会冒出三个词。
漂亮、柔弱、可怜。
让人恨不得将它裹在怀中,不许它再受到任何风雨。
而抱着它的玉影怜似乎也是如此,少年口中叨叨了许多,动作却始终小心翼翼。
“大师兄啊,你说那女子要是——”
玉影怜话音未落,怀中的猫儿忽得跃起,用肉垫狠狠拍了下他的手肘,借力将他撞进角落,几乎是同时,角落里传来了巡逻弟子轻微的脚步,夹杂着几声奄奄一息的鸟兽惨叫。
声音渐行渐远。
玉影怜抿住唇,透亮的眼眸中满是怒火。
“多谢大师兄。”许久,玉影怜才低声道,“此行是我冒昧。”
若不是有大师兄化出分|身,从他入剑宗后就一路相助,恐怕他早已折在此处,尸骨无寻。
“待回峰后,我回去领罚。”
可玉影怜不后悔。
若他不来此处,这些无辜被铁链锁住的妖兽更没有任何希望了。
怀中那猫儿似的毛团扭过头睨了玉影怜一眼,倏忽变换成了人身:“你莽撞妄为,做错了事,自然该罚。”
声音模糊虚浮,让人辨认不清,只是这声音却极其好听,磁性中透着温柔,仙灵般缥缈于空中,恍若神明垂首,聆听世间之音。
玉影怜抿了抿唇,低下头,并不敢反驳。
“不过你虽做错了事,做得却不是错事。”
玉影怜一愣,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见那影子笑了下,包容又温柔。
“以及,不会。”
虚影顿了顿,淡漠道:“她不会来。”
玉影怜下意识接话:“为何?”
倒不是杠,纯粹是好奇。
虚影微垂下眼,笑容更浅淡了些:“天命如此。”
譬如他,譬如方才那个小姑娘,譬如这世间生生万物。
万物周而复始,自有轮回,自难更改。
这些年在崖底时,沈雪烛偶尔也会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
他想方设法将他们救出轮回,却无力看他们再跳出天命。
听了这话,玉影怜唇抿得更紧,脸上浮现出不服气的神色。
“大师兄就凭一句‘天命’,便可如此妄断后果么?”
他其实和这位大师兄并不算相熟。
敬之畏之,仰之惧之,却无多少同门之谊。
众所周知,羲和宗望舒峰的大师兄沈雪烛体弱多病,常年闭关,峰主青云子说是为弟子寻药,一去多年,了无音讯。
种种情况下,他们底下的几位弟子,都与这位大师兄算不上熟稔,多年见不到几次面,更别提像是有些峰那样关系密切。
相敬如宾,就是他们关系最真实的写照。
玉影怜感激大师兄此次相助,却也不会因此完全妥协自己的想法。
“若是信命,我辈修仙之人还有何希望?倒不如及早放弃,归于尘土,倒也落得清净自在。”
想起自身遭遇,和那始终凝不出的魂印,玉影怜冷笑了一声:“大师兄在洞府内闭关已久,想来不止是修为大涨,竟然还能知晓天数。”
面对“师弟”难得天真又咄咄逼人的指责,沈雪烛虚影的神情有些奇妙,只是影子绰约模糊,让人看不真切。
他知晓玉影怜完全误解了他的意思,也不愿开口辩解。
费时费力。
对现在的玉影怜,毫无必要。
虚影忽得散开,最后又‘嘭’得一声,变成了原先的雪白毛团儿,轻轻一跃,落在了玉影怜的肩上。
肩上压下一物的重量让玉影怜冷静了些许,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起自己这位大师兄在羲和宗的名声,以及峰主青云子离峰多年,望舒峰弟子各有缺残,却始终没有被底下诸峰吞并取代的缘由……
无非是“沈雪烛”这三个字。
一点笔墨间,天地倏忽变。
当年凡是来望舒峰挑衅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竖着进,散着出。
偌大的羲和宗,弟子纷乱杂多,来历不同,更各有性情,能被众人心甘情愿称为“大师兄”的,从来仅一人而已。
——沈雪烛。
纵使闭关多年,依旧余威犹存,让人不敢妄动。
玉影怜终于感到了几分压力,心中生出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后怕。
就好像在何时何地,他曾经惹怒过这位大师兄,然后被对方痛殴了一顿一样。
奇怪,他明明没怎么和这位大师兄相处过啊。
玉影怜额上冒出了点点冷汗:“抱歉,方才并非有意冒犯大师兄,只是……”
只是他不相信,不想信,不愿信。
玉影怜抿了抿唇。
这触及到了玉影怜最深的伤疤。
——魂印。
玉影怜定了定神,收敛起情绪,继续一步一步小心地继续向里走去,努力寻找话题,打破这份令人心悸的安静。
“师兄若是愿意,不妨再帮我算一次,我此行成功概率为几何?”
雪白的猫儿轻巧地站在他肩上:“我早前便算过。”
猫爪尖锐,紧紧扣在肩头,痛得玉影怜倒吸一口凉气。
他怀疑大师兄实在借机报复他刚才的无礼。
“师兄算出来的结果呢?”
“万般凶险。”
若他不来,玉影怜此次毫无胜算。
玉影怜默了一下,又问:“那师兄来了后呢?”
沈雪烛叹了口气,温柔道:“万般凶险,一线生机。”
玉影怜:“……”
隐隐约约有被嘲讽到。
这种嘲讽,甚至让人觉得有些怪异的亲切和熟悉。
“所以,此行大凶?”玉影怜猜测道。
“不。”立在他肩头的猫儿晃了晃脑袋,猫爪上的尖锐勾了勾。
“是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