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176二更师出之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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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的朱砂、油脂和清酒,确认基本都是自己能通过正常渠道获取的材料,更是安心了不少。

    她又往后翻了翻。

    既是驭兽专业的豢养手册,也确实没只停留在猪牛羊的饮食病症上。

    那些有关于豺狼虎豹,甚至是大象的,堪称应有尽有。不过以她目前所需要面对的战况,暂时没有太大的可操作性。

    倒是在后头驯养飞禽的,是有几分操作空间的。

    比如说??信鸽。

    在汉朝,鸽子还不是传信的工具,只是因为碑铭之上记载了一件事,说的是昔年楚汉争霸的时候,项羽追击刘邦,刘邦避难于井中,因鸽子栖息在井上才让追兵没怀疑有人在井中,自此之后,鸽子被视为吉祥的象征,大多出现在玉器之上,作为一种符号。

    一直到了唐朝才有了将鸽子充当信鸽的操作。②

    诚然鸽子并不能做到在两地之间任意飞动,而往往是养在其中一地,等到战备需要之时将其带出,按照其磁场记忆,在放飞后可以返回原地,从而达成传递军情的目的。

    但单向的传递不代表无用。

    在陆地上的信使有可能会被敌军发现,而飞鸽传书还没变成常态的时候,这恰恰是个视觉盲区。

    现在还有了个指导喂食和常见病症医治的指导手册,更给了乔琰发展此道的条件。

    由此来看,这笔交易不要太划算。

    她当即朝着并州送出了一封书信,着令乐平山中的坞堡,遵循此法开始驯养信鸽。

    早前,土法水泥的生产也是放在此地执行的。

    只因从理论上来说,这是对乔琰来说最不可能出现消息外泄的地方。

    此地收容之人,不是她从投诚的黑山贼里专门遴选出来的,便是在彼时中原的蝗灾之中被褚燕在售卖薯蓣的时候带回来的。

    即便是乐平书院中就读的学生,也已随着招生范围的扩大,而与山中那处坞堡基地隔绝了开来。

    将信鸽养在此地显然最合适。

    而后,她将豢养手册中与牛羊猪马,甚至是猎犬的部分都专门摘录了出来,分别交给了在武威郡和金城郡负责屯田的两人。

    赵云和程昱的性格,注定了他们在收到乔琰的这一道指令后绝不会对此提出质疑,只会快速地擢选出专人,将这件事情给贯彻落实下去。

    尤其是赵云。

    他当年评判乔琰的标准,便是看她做了什么,而不是看她说了什么。

    他会从请求乔琰协助擒贼,到最后诚心追随,也是因为乔琰这位乐平侯确实做到了让乐平之地的民众安居。

    那么眼见她如今更是将这种使民有所依的情况从并州扩展到了凉州,赵云越发不会质疑于乔琰做出的决定。

    他只是随即谈起了武威郡中卢水羌按照计划打散,和汉民屯户杂居在一处的情况。

    乔琰斟酌了一番说道:“此番实行新的饲养方式,先从汉民中开始吧,如能奏效,也是个与羌民之间交谈的要紧内容,正可促成羌人学汉话之事。”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只是多学一门外语算什么难事呢?

    ------

    这一桩提升己方实力的举措从选种开始落实的时候,已经到了光熹二年的十一月。

    早在上个月,乔琰让陆苑告知于孙策的表奏敕封之事,就已经完成了。

    上表奏请册封孙策为讨逆将军和会稽太守之事,奏书送交的对象自然是身在长安的刘协,而不是身在邺城的刘辩。

    但就像乔琰以毕岚为都水使者,以姚嫦为护羌校尉这些事情并不需要得到董卓的同意一样,表孙策为会稽太守同样不需要。

    比起告知于刘协,希望得到他的准允,这好像更像是一条利用自己的声望,广而告之于天下的通传。

    得到这个通传,董卓气得又拍了一次桌子。

    九月里,因为孙坚之死,他还得意得多喝了两杯。

    孙坚杀他胞弟,杀他爱将,甚至险些因为恰到好处杀入洛阳的时间,让他彼时没能成功撤离,导致了这家伙在他这里的印象,就威胁性上来说仅次于乔琰和皇甫嵩。

    如今凉州并州方面乔琰稳占上风,他根本没法给对方制造什么麻烦,顶多就是防备对方的来袭,令他纵然身处长安,也难有长安之念。

    好在荆州这头算计得手、孙坚身殒,可算是让董卓除掉了一桩心腹大患。

    此外,按照贾诩所说,让张济在完成了这次合作后立刻回返关中,非但不是他们的损失,而是他们的机会所在。

    有次一遭,足以荆州刘表确信,他们确实是个可联手的合作对象。

    那么倘若董卓还想从长安入主荆州的话,就有了让刘表不加以防备的可能了。

    可惜十月底抵达长安的这条消息,让董卓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我们不能放任她再这样下去。”董卓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在殿内反复踱步。

    都水使者和护羌校尉这样的位置,还可以说成是凉州内部的任命,也并不是什么要害职位。

    乔琰按这种方式安排了也就罢了。

    可若是连讨逆将军和会稽太守都可以用这种方式来奏表,她跟另一个皇帝有什么区别?

    在她公告天下的文书中说道,被她所尊奉的天子不慎落入了逆贼的手中,闭目塞听,若能发表意见的话必然会同意她的奏表。

    听起来很合理……

    才怪!

    要董卓看来,她今日安排的只是会稽太守,明日只怕就是扬州牧。

    哪怕在理智上知道,乔琰聪明得可怕,不会做出这种过度消耗声望的事情,董卓也不免扪心自问,他到底是为什么非要握着这个天子!

    这好像只是成全了他的对手而已。

    他忽然站定了脚步,又朝着贾诩的方向走了过来。

    “先生,乔琰那混账如今兵权在握,虎视眈眈,又以我扶持天子摄政师出无名为由,行此等奏表官职之举,您说我当如何?”

    还不等贾诩开口,董卓已咬牙愤愤说道:“她说我是师出无名,汉贼当道……那我若是名正言顺了是不是就行了?”

    若是自立为相国辅政,还不足以作为“正统”,依然要被乔琰定义为乱贼??

    他就让自己再正一点好了。

    汉室之中,只有外戚辅政还能被称为正统,所以董卓此前要将自己和抚养刘协的董家扯上关系。

    但从本质上来说,董氏并不是刘协的外家,他董卓的董也跟对方不是一路。

    那也……那也只能换个路数了。

    “先生你看,陛下如今年已十二,按照大汉天子大多早婚的惯例,也已可以成亲了,我家渭阳君年也已十三,岂不正是年岁相配的一对?”

    渭阳君董白是董卓的孙女,也在董卓把持洛阳朝政之时就已被敕封,本应当被董卓接到洛阳来。但才行到半道,就已出现了董卓西奔之事,便与董卓会合于长安。

    董卓这做法有一个标准的参照范本,叫做霍光。

    以皇后的亲属身份辅政,也确实是名正言顺之事。

    这听上去还有几分急智。

    然而董卓又话锋一转说道:“所谓好事成双,不如先生也同时迎娶我那丧了夫婿的女儿好了,届时先生也可算是那小皇帝的亲戚长辈,我看那乔琰还能怎么说我等为把持朝政之奸贼!”

    他越想越觉得此举可行,就连语气中也多了几分得意,询问道:“先生,您看如何?”

    无端要被董卓招做女婿的贾诩:“……”

    他忽然思考起了跑路不干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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