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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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金銮殿内。众臣子言辞激烈,分为两派,其中一派以高湛为首,力求重用刑罚,以儆效尤。
“圣上,古有云‘小恶不容于乡,大恶不容于国’,薛延所犯,乃谋逆兼贪贿之大罪,薛家身为臣子,居高位,更应以身作则!却纵其侄儿,以身试法、监守自盗,罪不可逭!即便是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怎可因为薛尚书一人,便改法减罚?王法面前,不论贵贱,人人平等,臣请圣上下旨严惩,以正国法,以彰圣威!”高湛义正言辞,毫不退让。
“圣上,万万不可!德礼方为政教之本,法之所立,实为劝民以善,使民心有所惧,而非严刑峻法、刻薄寡恩。薛尚书一向正以处心,廉以律己,朝野内外,素有贤名,怎可因薛延一人之错,牵连与他?圣上以德配天,应明德慎罚,不乱罚无罪,不乱杀无辜。德主刑辅,方为利国利民的长远之策!”卫粼立即反驳,慷慨陈义。
“是啊圣上,薛延所犯大罪,薛尚书也是受其蒙蔽,罪不当诛!”杨学海在一旁附和,随即近半数臣子皆点头赞同:“是啊圣上!”
“荒谬!法者,天下之仪也!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谋逆贪贿之流若都轻罚揭过,那我大邺法制岂不成了笑话?众皆效仿,哪有安宁之日!”
“法令者,治之具,而非制治清浊之源也!怎可滥用刑罚?薛尚书在朝为官几十载,襟怀坦荡,众位难道还不清楚其人品吗?此事薛尚书毫不知情,怎可赖在其头上!臣请圣上罚当其罪,莫要殃及无辜!”
“够了。”龙椅之上,圣心难测。天子抚摸着手上的玉扳指,沉声说道:“众卿所言,皆言之有理,此事朕会好好思量,明日早朝,朕自有交代,退朝吧!”
秦国公府内,一家人围坐用膳。
卫婵今日犹为乖巧,食不言,安安静静闷头干饭。她早察觉气氛不对,一双眼睛透过饭碗偷偷转溜,打量着自己母亲与大哥。
卫粼自下朝来,一直心不在焉,神不守舍。
国公夫人看出其忧心忡忡,心怀不安,放下碗筷,温声宽慰道:“怀琛,母亲这边无事,现下正是梅林盛产之时,听霜菊说,那儿梅子硕硕,十里飘香,你去散散心吧,莫要憋坏了自己。”
卫粼辞别母亲,顺着园中假山流水,沿小路徐徐而去,不知不觉就来到扶楚院前。
“世子,要进去吗?”青阳站在卫粼身后,犹豫着开口询问道。
卫粼静默不语,看着眼前石阶发愣:自己怎会来自此处呢?
青阳见其不语,以为是默认之意,正欲入内去通传一声,就听见沁竹的声音:“请世子安!”随后转头朝院内喊道,“殷姑娘,世子来了!”
扶楚听到沁竹的传报,心中讶异:这乌台歌谣案不是正在审理吗?她这几日都故意躲在院内,不想扰他。他倒好,还有闲工夫来找她?
随即跨步去迎。
扶楚行至卫粼近前,抬眸看向来人,只见往日翩翩公子,如今面色疲惫,眼下两团乌青明显,显得憔悴不堪。
胸口下,不经意划过一丝心疼,但未被她留意。
她微微蹙眉,柔声询问:“世子可是遇到难解之事?若世子信我,可与我分说一二。”
卫粼望着眼前女子的双眸,清莹秀澈,好似一轮清月,月里正映着自己的身影。望着望着,他心中竟平静不少,抬步与她入内而坐。
“如此说来,此事很大概率会牵连到薛尚书。”
卫粼点了点头,睫毛垂下,遮住了大半眼下乌青,“老师他德行端正,但身居高位,难免功高盖主之嫌,惹圣上疑心。”
是啊,纵观历代朝堂,功高盖主者,鲜有善终。
‘功高盖主而上不疑’者,更是寥寥无几。
可眼前人,身为秦国公嫡长子,也是年纪轻轻,身居三品,卫家更是手握十万大军,要不是现在边境还需秦国公戍守,只怕境况还不如薛家。
扶楚拿起桌上茶盏,轻抿一口,只觉苦涩难咽。
两人皆缄口无言,杯中之物轻轻摇晃,卷起一圈涟漪。
今夜静谧的好似一潭死水,连往日树梢处的虫鸣之声也无,全部都笼罩在乌沉沉的黑暗之中。
扶楚按下涩意,扬起微笑:“此事也并非无计可施。”
卫粼闻言稍动,抬眸朝她看去,眼含期许。
“世子方才说,薛延的吏部主事之位,亦是重金买来的,实则无甚才学,歌词之事,还要依靠一青楼歌伎帮忙润色?”
“不错,但二人皆已承认,词句需得薛延点头,才能定下。”
“可若有心之人,故意编排晦涩词语,薛延不识,掉入陷阱之中呢?”
“你是指‘雪薇’?”
“正是,纵观全文,唯有这‘雪薇’二字,矛头直至薛卫两家。薛延本意是想宣传薛家之势,得百姓夸赞,才这般劳心费财。你与他无甚往来,他平白无故,为何要添上卫家?想来里头,定然少不了有心之人的推波助澜,那歌伎得好好审上一审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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