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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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敲门的亦是士兵亲眷,名唤琳花。

    夫妻二人刚成婚不久便听闻磷城失守,她男人铮铮铁骨只道要报名参军报效朝廷,把那勒羌人打回去。琳花亦一片赤诚,又担忧丈夫无人照顾,就一道跟过来了,如今在这村里也住了几个月,原想着偶尔休沐小夫妻可见上一面,只可惜战事吃紧,二人分别至今。

    琳花就住在旁边,前半晌瞧见隔壁院门开过一瞬,琳花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没想到不一会儿又听到了起灶烧火的声响。这可把她乐坏了,要知道,如今这村里人越来越少,起初还坚持着不肯走的百姓们,那股劲儿随着日渐稀少的物资和毫无动静的战报一道慢慢泄了去,这村口一天天的只见出不见进,今个儿居然有新人进来,还紧挨着她住,可不高兴嘛!

    这对于琳花日复一日苦苦等待、枯燥无味的生活来说,就像荒凉的土地冒出了新芽,可是件大事!于是捧着刚蒸好的白面馍馍过来一探究竟。

    等了片刻,门终于被拉开,琳花抬眼刹时,就被扑面而来的一道俏丽姿容晃了晃神。

    哎呀!好一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娘子!

    只见眼前人身穿素色衫子,湿发垂在胸前浸深了些许颜色,眉如弯月眼若明星,一身无任何点缀,却衬得肌肤胜雪,有一份天然去雕琢的自然清新,美得像不食人间烟火。

    扶楚亦打量着眼前女子,年纪看起来并不大,生的灵动娇俏,已搀髻,双手捧着东西直挺地站着不动,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分外扎眼,此刻呆愣愣地看着她,脸颊还微微泛红。

    扶楚瞧她可爱,弯起嘴角,主动破冰:“这位娘子是?”

    琳花回神扬起笑脸,俏皮的酒窝显现:“小娘子也是追随夫君而来的么?”

    扶楚闻言微赧,又想起三个月前分别时的情景,嘴角略僵,眸子慢慢黯淡下来,犹豫之间,只听琳花又道:“我瞧咱年纪相仿,小娘子唤我琳花就好”

    琳花不等扶楚回答,心中已认定对方跟自己一样,起了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心思。又把手中之物捧到扶楚面前:“我就住在隔壁,亦是一个人守着咧!小娘子既来了,往后便凑个伴儿。这是我刚蒸的馍馍,若不嫌弃便拿去填下肚子吧”

    扶楚接过,道了句谢。报完名姓,直觉她率真可爱,心中添了几分好感,一边引其进屋一边道“我刚到此处,还未来得及收拾,就怕招待不周。”

    “不打紧不打紧,我粗俗惯了,听见这边动静,一时好奇前来,倒是我打搅楚妹妹了。”

    两人在矮桌前坐下,从进来开始,琳花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扶楚,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美人,好似被勾了魂似的,这对扶楚而言早已司空见惯,亦是她这一路遮掩形貌、女扮男装的原因,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扶楚坦然自若,慢慢斟茶倒水,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举手投足间尽显名门贵女的风范。

    直至杯盏递到眼前,琳花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暗暗思量此人定出身不凡,跟她搞好关系以后或许能帮衬自家夫君一二。

    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妹妹刚到此处,若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我不怕麻烦。”

    扶楚闻言微笑以对:“既如此,那往后就叨扰琳花姐姐了。”

    “不扰不扰,我巴不得有人天天跟我说说话解解闷呢!”

    琳花害羞的挠了挠头,眼睛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只见这小院子齐整倒是齐整,但终究太久没住人,储备单薄,于是说道:“对了,明日便是初一,妹妹随我一道去村口领点粮食吧。”

    “领粮?这儿还有粮食分派?”

    “可不是哩!这苦寒之地,什么都缺,人都跑了不少,村子除了一间医馆再没啥贩卖的营生。好在新来的那位将军心善,知道咱们百姓过的辛苦,便定下来,每逢初一十五都匀些粮食来分派给我们。”

    扶楚闻言微怔,新将军…是了,他还是一如既往,有他在的地方,百姓定然无碍。

    琳花也不等扶楚回答,端起杯盏一口干了茶,拢了拢衣襟,驱散了些许寒意,说道:“妹妹快进去吧,夜里寒凉,被子衣物可够?你初来乍到可得保重好身子,若是不够暖我那儿还有新做的一床被褥。”

    扶楚摇了摇头,续上热茶:“茶烫,你慢些喝。”

    “那便好。”二人又聊了些许途中见闻,琳花倾慕非常:“诶可真厉害,自己一人走了那么远的路,想来妹夫一定是人中龙凤,才配得上妹妹这般相待!”

    扶楚既没有回话也没有制止,睫毛微垂,遮住双眼,却挡不住心底涌现出的丝丝落寞。

    天色渐晚,沙沙风动伴随着点点虫鸣。琳花意犹未尽,但见时辰不早了,扶楚连日奔波想来也要好好休息一番。

    言罢便自顾自往门口去,“我先回去了,妹妹早些休息,明早我再来找你,咱们一起去村口啊。”

    “好。”

    扶楚点头答应,送别琳花,满屋又回归安静,只留桌上的热茶泛着烟儿,缓缓上升隐入静谧的夜里。

    漠坑荒凉,但热茶下肚,闲聊家常,扶平了扶楚连日的疲惫。

    方才谈话时勾起的波澜渐渐平息,扶楚瞧着安静的房间,思绪又缓缓飘远,内心空落落的往下坠。

    她呆坐在床上,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卷着绦子。

    这两个多月,从上京行至漠坑,她全凭一腔热意,如今近在咫尺,心中的酸涩复又涨现,她现在…有何资格去见他呢?那日分别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他的态度那般坚决,说不定,他早已将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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