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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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嗓音更是哑得不像话:“迎安殿太远,今夜你就睡这里。”

    言俏俏回过神,忙道:“不用了,我、我还是想回……”

    她自然不想跟新帝同床共枕,可出乎意料的是,他说完便下了床榻。

    梁九溪摸黑将二人弄乱的被褥拉扯好:“我去正殿里睡。”

    可正殿不是处理公务的地方么?来时没看见床榻啊。

    言俏俏心里有些纠结地想着,但她巴不得对方睡到别处去,自然不可能开口挽留。

    梁九溪无声吸了口气,有些庆幸黑暗遮掩了他的狼狈。

    原先他确实是想抱着言俏俏睡的,但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温香软玉在怀,哪有那么多坐怀不乱的君子柳下惠。

    原来,他就是个再庸俗不过的男人。

    说要走,却又一直站在床边,言俏俏小心地动了几下,见他确实没什么反应,才飞快钻进被窝里。

    她知道多半是回不去迎安殿的,自个儿睡总比两个人睡好。

    可盖上被子,言俏俏才发觉自己错了。

    被男人睡过的被褥也散发着清浅的雪山松木香味,虽不浓烈,却很难忽视。

    她身上也有股清甜香味,如今两种味道夹杂在一起,时而熟悉时而陌生。

    言俏俏缩在被窝里,却恍惚以为自己还被人抱着,局促地拱起身子,翻了个身。

    梁九溪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捡起床上掉落的一块硬物,像是个令牌。

    令牌表面纹路复杂,正中央却能摸出一个“陈”字。

    他拍了拍言俏俏露在外面的半颗脑袋,哑道:“东西收好。”

    言俏俏慢吞吞地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一拿到令牌便很快缩回去。

    梁九溪背过身去,平缓气息,说:“你那个室友叫林琅?”

    听到林琅的名字,言俏俏纠结片刻,还是将被子扯下来,露出整颗脑袋:“……嗯,我们两个住在一起。”

    他拉上床幔,声音显得有些模糊:“你可知道她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什么来历,什么目的?”

    言俏俏一问三不知,摇了摇头,想到他看不见,又说:“我不知道……”

    梁九溪叹了口气:“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人家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万一是坏人,你跑得掉吗?”

    万幸只是傻傻地跑来他这里,出不了事。

    言俏俏知道自己做事有时太过直脑筋,也太容易信任其他人。

    小九也说过类似的话,所以她那时要独自入京,才令他那般放心不下。

    可心里清楚是一回事,人总归是不喜欢被批评的。

    仗着四周黑暗,没人能看见,言俏俏偷偷地鼓起脸颊,以表达自己的不开心。

    但梁九溪实在太了解她,顿了顿补救道:“我不是批评你。”

    言俏俏不算什么娇气包,平日里都很好说话,也容易满足,与人起矛盾更是少见。

    但唯独小九说不得她,一说重话就要哭的,哭了还得他来哄。

    这么多年,梁九溪早就摸透了小青梅的脾气,也习惯了。

    但不得不说,言俏俏这种唯独对他不一样的态度,正正好戳在梁九溪心口上。

    倘若言俏俏将他与其他人一视同仁,他才真的接受不了。

    言俏俏这才出声,兴许是折腾得有些困倦,细柔的嗓音软软糯糯的:“所以林琅不是坏人吧?”

    梁九溪在床榻外走动,脚步声沉稳均匀,也并不打算对她隐瞒什么。

    “她是陈靖曲陈大将军的女儿,对你没什么恶意,否则也不会将家传令牌交给你。”

    陈靖曲一生驻守边疆,历经三朝不倒,威震四方。

    当年郑修义内外勾结,血洗宫城,朝堂上下乃至整个京城都一片混乱。

    敌国趁机起兵来犯,而北梁之所以能屹立不倒,全靠陈大将军带兵力守边关。

    所以即使内部乱成那样,北梁国土也不曾损失分毫。

    可以说无论朝代更迭,陈靖曲都是北梁最硬的一根顶梁柱。

    而陈靖曲的夫人早逝,此后再未续弦。

    他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便是林琅。

    这点内情,崔适不知道,季望山怎可能不知道。

    可他明知林琅是谁,却还主张严审。

    言俏俏没想到会在这里了解到林琅的家世,似懂非懂地问:“可是,林琅的爹为什么姓陈?”

    “随的母姓。”梁九溪没有多说,“很晚了,赶紧睡吧。”

    言俏俏确实是困了,他一说,便打了个哈欠。

    龙床又大又柔软,比迎安殿的小床舒适许多,渐渐的,周围的雪松清香也闻习惯了。

    她闭上眼试图酝酿睡意,很快却又睁开。

    谁也不说话后,四周环境漆黑,像是沉浸在墨水池中。

    言俏俏怕黑,太黑了她便没法睡着。

    所以在迎安殿,她总是半开着窗,让月光照进屋子。

    小的时候,爹娘也总是会给她留一盏油灯,伴她入睡。

    后来大一些,她睡前就自己为自己点一盏,实在忘了才嘱咐下人去做。

    再后来,小九也为她点过油灯。

    言俏俏漫无边际地想着,思绪飘到了很远。

    直到床边很远的地方忽然亮起一团光。

    蜡烛的光随焰心的晃动一起变化,由于隔了一层床幔,又放在偏远的角落里,所以并不算明亮。

    但就是这一点点光,却让言俏俏得到了巨大的安全感。

    她愣了一会,偏头看见床幔外矗立的身影。

    是梁九溪俯下身子,点燃了一根蜡烛。

    言俏俏鬼使神差地坐了起来,她撩开床幔,望向正走向门口的男人:“陛下……”

    梁九溪停住脚步,转过身。

    远处的烛光扑在他身上,面容晦暗难明,看不真切。

    他衣袍散乱,未来得及整理的衣襟松开,露出一小片结实的胸口。

    那不算白皙的肌肤之上,一块红痕若隐若现,又往下延伸,藏进了衣裳。

    言俏俏定定地凝望着他胸前,没有说话,直到对方离开。

    她甚至有些恍惚地想——

    是眼花看错了?

    还是她太想小九了?

    否则,为何会在陛下胸前,看到和小九一样的红色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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