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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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女皇无嗣的原因,朝野众说纷纭。起初都猜测那是女皇制衡皇夫的手段,谢家毕竟是大族,他本人又军功卓著,威望极高,不可欺之过甚,一旦有了孩子,是姓谢还是姓李?
若姓谢,那等于将李家江山拱手让人。若姓李,谢家又岂会善罢甘休?
纵然保得一世太平,将来他的子孙是否会归祖谁也不知道。
可惜皇夫不是普通男子,否则便可效仿古人,来个去“父”留子。
大家感慨万千,觉得女皇英明,暂时不生一本万利。
可他们不知道,女皇新婚之初,便向两名亲信讨要了绝嗣秘方。
那俩人一个是她的表姐庆阳王妃,另一个是崔迟生母王嬍。
她们拗不过,只得奉出压箱底的秘方,可后来她们停药后相继诞育子嗣,唯独女皇始终未见孕象。
当时帝室衰微,群雄并起,都城沦陷,谁又能想到一个流亡边疆的公主将来会登基……
“我后悔了许多年,”王妃目中流露出痛苦之色,“早知道……”
她没有再说下去,紧紧握着阿霁的手郑重道:“你姑母走到今天不容易,将来无论如何,你切不可背叛她。”
阿霁纳闷道:“阿姨这话从何说起?我怎么会背叛姑母呢?”
“我说的是她的志向,”她语气焦灼道,末了却又苦笑着摇头,无奈道:“你还小,我不该同你说这些,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阿霁夜宿摇光楼,午夜梦回,依稀听到阵阵涛声,恍惚间以为在船上。
她睁开眼,呆望着红罗复斗帐,王妃和崔迟的身影交错出现。
王妃身上并无杀伐之气,她看上去那般娇柔,真能经得起风霜摧折吗?
还有崔迟,他既光明正大的出现,想必行的是阳谋。
他想做什么?争夺王爵?贞吉安在,哪里轮得到他?
次日清晨,王妃早早过来陪膳。
阿霁见她容光焕发,娇艳动人,和昨晚判若两人,心下顿时大喜,看来不用担心她太过伤神。
进食过半,帘外有人觐见王妃,她起身出去说话。
侍膳的蜻蜻趁机凑过来,附耳低语:“昨晚有个老妪怀揣利刃,偷偷潜入楼中,被般般给抓了。”
阿霁手中牙箸落在乌木嵌金食案上,发出‘当啷’一声,惊讶道:“刺客?”
“公主勿惊,我们连夜便报给世子了。”蜻蜻命人另取餐具,回头温声安抚。
“那老妪是何来历?”阿霁惊问,难怪昨夜突然醒来,想必是心有所感?
“并无过人之处,在摇光楼当值数十年了,一直谨小慎微,从未露出过破绽。”蜻蜻回道。
阿霁从未来过王府,也未与人结仇,难道来人是冲着雍王或女皇?
正思忖间,王妃转了回来,途经她身畔时,俯身揽住她心有余悸道:“我才知道昨夜的事,真吓人,为了稳妥起见,往后你来我院里睡。”
阿霁身边仆从亲随太多,实在不便叨扰,遂含笑婉拒。
王妃也没强求,回到主座后神色古怪道:“昨晚安徐也遇刺了。”
阿霁第一反应是他在做戏,“他没事吧?”
“他并无大碍,”王妃蹙眉,作势欲呕,“倒是刺客死得很恶心,脑浆糊了一墙,血流的满地都是,可惜了那么好的屋子,只能烧掉。”
阿霁没见过那样的情景,自然也想象不出来,倒还平静,只是愈发坚定了对崔迟的怀疑,必是他杀人灭口。
“崔阿兄可真厉害,不愧是本朝最年轻的将军。”她不咸不淡道。
“他可是崔易的儿子,能不厉害?”王妃调侃道:“崔易年少时桀骜不驯,被嫡母罚去看守犬舍,曾咬死过一头獒犬。”
阿霁不可思议道:“真的?”
“阖府上下,无人不知。”王妃低笑道:“下人们见到安徐,可都避如蛇蝎呢!你看他,身上哪有一点名门淑媛母亲的气质?倒是隔代遗传了祖母的胡人血统,恐怕暴虐残忍不亚其父,好孩子,你得离他远点。”
她话里话外都对崔迟有成见,阿霁也不好多问,只乖巧点头。
“我是真没想到,二十多年了,府中竟还有奸细。”王妃懊恼道,“都怪崔二那死鬼,为博好名声,非要留着府中旧人,天知道哪个是崔晏母子的心腹啊!”
“崔晏是……”阿霁沉吟,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王妃纳闷道:“你不知道?崔氏土崩瓦解,便始于他。当年他兵败被擒,死在陛下和崔易手中,可他到底是嫡长子,背后又有阮家和王家,心腹太多,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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