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永定王府是谢珺私宅,毗邻北宫,与阿霁的寝殿仅隔一道宫墙。登高俯瞰,飞梁跨阁,云树廊庑,尽收眼底。
王府后面依次是武库和太仓,乃是洛阳命脉所在。
春寒料峭,杨柳风急。
阿霁裹紧狐裘,不顾蜻蜻的呼唤,小跑着穿过门廊,径直奔去找谢珺。
谢珺正领着一群人在偏厅忙活,她一进来,余人皆躬身告退。
阿霁见厅中大方桌上铺满了图纸和模具,一一翻开,辨出是盔甲的部件图,有护手、护腕、护胫、胸甲、裙甲、面甲等等。
侍从捧来执壶和铜盆侍候谢珺盥洗,阿霁转过来,好奇道:“姑丈要做盔甲?”
谢珺擦干手上水渍,问道:“要不要给你也做一副?”
阿霁想到翠羽营女将的飒爽英姿,不禁两眼放光,“好呀,我要漂亮一点的,别太沉。”
蜻蜻已经追了上来,正帮她解狐裘,谢珺转头吩咐她将阿霁平时裁衣的尺码写下来,已备参考。
侍从领着蜻蜻出去了,阿霁惊诧道:“姑丈这是认真的?”
谢珺笑而不语,走到火盆前去烤手。
阿霁跟上去,坐在他旁边问道:“要打仗了吗?”
谢珺摇头,和声道:“防患于未然。”
阿霁心头一沉,伏在他膝上道:“我要去庆阳了,和萧伯伯一起,您可要保重啊!”
他显然早就知道,所以并不意外,只问她有何打算。
阿霁茫然道:“我心里没底,所以才来向您求助。”
谢珺沉吟片刻,问她:“你知道你姑母为何派萧伯伯和你同往吗?”
阿霁摇头,眨巴着眼睛道:“求姑丈赐教。”
谢珺有些难为情,赧然道:“他和庆阳王妃少年时是恋人,后来也藕断丝连,关系非同寻常。”
阿霁骤然听到此等艳闻,正不知所措时,他又补充道:“还有一个人你得留意——冀州刺史魏简,他也是王妃的情人之一。”
阿霁瞪圆了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讷讷道:“原来萧伯伯一直不娶妻,是因为董阿姨,我还以为是……”
谢珺横了她一眼,她立刻识趣地噤声。
“他那个人没心没肺,游戏人生,才不会为谁守一辈子,不过是习惯了逍遥自在。”谢珺没好气道。
阿霁粲然一笑,反问道:“那姑丈会为一个人守一辈子吗?”
“当然……”谢珺下意识道,待看清阿霁促狭的神情,不由顿了一下,哼道:“你可知道我为何告诉你这些?”
显然不是让她背后说人是非,莫不是……阿霁心头突然敞亮,兴奋道:“是让我利用他们三人的关系,去维持北方的安定?”
谢珺面上流露出几分赞许,“你能明白这一点,我很欣慰。放心去吧,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阿霁压下心头感动,故意嘟着嘴,委屈巴巴道:“慈父手中线,游女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提前归。”
谢珺谢俊不禁,揉着她的脑袋道:“好端端的诗,被你改成什么样了?”
阿霁蹙眉道:“别家孩子初次离家,父母都是百般不愿,千般不舍。”她拿眼角瞟着谢珺,不满道:“可我总觉得,您巴不得我现在就走。”
谢珺坦然道:“真聪明,我正有此意……”
阿霁气鼓鼓道:“那我真走了!”说着作势要起,被谢给拽了回去。
“等你做了父母,就会明白我们有多无奈,既想让你永远无忧无虑,不染尘埃,又担心有一天我们不在了,你无法独自面对风浪……”他欲言又止。
阿霁想到了元日家宴上姑母空落落的座位,嘴一瘪,眼泪‘吧嗒’掉落下来。
太突然了……不,其实是有征兆的,最早应追溯到姑丈五十大寿。
城西有大户修园,凿湖时掘出一块残碑,其上出现女皇做公主时的封号怀真,出于邀功心理,当做寿礼送进了宫。
姑母看后神色大变,次日便催她上进,并开始着手让她从政……
“你们一定要在,”她忍泪吞声,哽咽着道:“我原本想再偷两年懒,等十七岁再长大,可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快些长大,这样就能保护您和姑母了。”
谢珺也有些伤感,掏出帕子塞进她手里,强笑着道:“你姑母最讨厌人哭鼻子,快擦干净。”
阿霁胡乱抹了脸,撒娇道:“那她和我一样大的时候,就从不哭鼻子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