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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无礼,竟然如此称呼那位大人!”周围传来了众人议论纷纷的低语。
她刚想把眼睛前粘上的脏污抹干净,就感觉一只温暖的像小火炉的手牢牢抓住自己满是冻疮的手掌。
“起来,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中岛敦子两眼发昏的站起来,跟着托克踉跄的离开。
……
男孩带她来到小巷,一进去托克就气的直跺脚,小靴子把地上的积雪跺出好几个洞。
托克愤怒。
但是他的愤怒针对的的是中岛敦子。
托克:“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干嘛要任由那个酒鬼欺负你!即便是流浪者也没有任何理由让他人不尊重你的尊严!”
“……”
内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条缝。
中岛敦子困惑的看着面前的男孩,又困惑的看了看自己满是【勋章】的双手。
她用不坚定的声音呢喃到:“…我是一名苦修者,我正在学习思考和…平静的理性。我要压制与生俱来的…”
她话没说完,就被托克打断。
“我不知道什么是思考和平静。”
男孩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一双湛蓝色的眼睛里仿佛有冰魄在燃烧。
托克:“可是你说到了学习,在这里你能学到什么呀?!姐姐我家就是住在这个镇子上的!我观察你很久了!你整天狗窝天桥小巷三个地方,除了吃就是睡,你在学习什么?你在思考什么?!”
“父亲说学习会让人变得精神充沛,但是我却一点点的看着你那漂亮的像白雪一样的头发变得比锅炉里的灰还脏!”
中岛敦子不说话了,她死死的盯着男孩,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断的抽搐和颤抖。
【你误以为麻木是平静】
【但是造成这原因的不光是我托夫斯基,你同样也在放纵自己。】
为什么?
中岛敦子在内心不断反问自己。
为什么她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逃跑的失败,还是那扇逐渐消失在半空中的门?
还是这辈子都可能见不到的父亲。
亦或是那一句【雪诺,你只是个由无数肉块拼贴艺术而成的垃圾。】
直到这一刻,少女麻木的思维终于开始重新思考。
反思带来的并不是痛苦,而是逐渐开阔的思绪,和恍然大悟的轻松。
原来她自己并没有那么释然,她很在意那些话和那些经历。
她甚至差点被这些东西给毁了。
“姐姐。”
托克将自己干净的小手放在她的膝盖上,学着小大人的语气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如果是思考的话,老师们教过我,我们最先要学习的思考是辨别善良与邪恶,用仁慈对待善良,用坚决对待邪恶——”
用仁慈对待善良这句话中岛敦子没怎么听进去,因为这种道德对于她来说过于超前。
但是【用坚决对待邪恶】她可听的认真的不得了。
心灵上无数的冲击在此刻汇聚于一点,即将蓄势待发。
她的内心,有什么东西要被打开、或者说要回归。
“托克。”
小巷外一个带着高高礼帽、穿着披风手服拐杖,长得像个地精的大耳朵老人慢慢走了进来。
他环视小巷的环境,看了看地上呆滞的流浪汉和男孩,有些困惑和关切的问:“托克,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么?刚刚我听到你在呼唤治安官?”
“普契涅拉爷爷!!”
小托克看到貌若地精的老头就像看到信任的主心骨,连忙起身去扒老人身上厚实的披风,一脸委屈哦叫嚷嚷:“爷爷,你要帮帮这个姐姐,她一直被亚历山大欺负!刚刚亚历山大甚至对姐姐动了手!推到了她!”
“哦,不必着急,我的小托克。”
普契涅拉慈爱的摸了摸男孩的头,安抚男孩的情绪:“这个孩子的情况我有所耳闻。”
老头指了指地上的中岛敦子。
普契涅拉:“她似乎比平常人反应要迟钝一些,我会让这个小镇的巡逻官和治安官先帮助她寻找家人,如果寻手无果,爷爷向你保证,这个孩子会去主城最好的收容所治疗…”
“他妈的。”
老者话音未落,地上的中岛敦子开了口。
她面色平静,紫金色的眼瞳中仿佛有野火在燃烧。
这句脏话刚一出口,老头和男孩都愣在原地。
托克似乎没有想到这个木木可怜的姐姐一开口就是骂人。
普契涅拉则是在想她是不是在骂自己。
下一刻。
中岛敦子面色恐怖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术刀,一改弱风扶柳——
她直接起身朝着小巷口健步如飞的走去,一边走一边怒斥:“亚历山大!我闻到你这懦夫鲜血的味道了!给我滚出来!”
托克:“……”
普契涅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