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取其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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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沈耀祖的吩咐,何氏等三人傻眼了。

    “父亲,我们也要跟过去?”

    沈理难以置信道。

    他这辈子都不想低头求沈瑛,眼下沈耀祖自己去找沈瑛,还得把他带上,这对沈理来说简直是种折磨。

    何氏也满脸不情愿:“老爷,这种事您一个人就去,拖上我们娘仨,又有何益?”

    和沈理一样,何氏想不通沈耀祖为什么非得把他们带上。

    面对二人的不情愿,沈耀祖固执地摇了摇头:“兹事体大,我把你们几个带上,显得我重视沈瑛他们哥俩。”

    “你们就不必多说什么了。”

    看来没有违拗的余地了。

    何氏、沈理和沈珍见他如此坚持,也不好再推脱,只得低低答了声是老爷。

    沈耀祖见三人答应,于是从躺椅上起身,领着三人在一众丫鬟、仆从的前呼后拥下,往沈瑛屋里去了。

    “不用去珙哥儿那屋看看?”

    路上,一位小厮向沈耀祖请示道。

    “不用,他惯常往沈瑛那屋里跑,眼下八成在那。”

    沈耀祖很有经验地摇摇头道。

    没多久,一行人来到沈瑛门前,沈耀祖叩响了屋门:“珙儿,瑛儿,为父今天特地来看看你们。”

    屋内,沈瑛和沈珙听到敲门声后对视一眼。

    沈瑛:父亲是来做梦了。

    沈珙:别让他得逞。

    两人从彼此目光中读出相同意思后,才起身前往开门。

    “父亲。”

    由沈珙打开屋门后,沈瑛和他一齐问好道,声音都是不冷不热的。

    至于跟着过来的何氏、沈理等人,沈瑛、沈珙只拿他们当空气,看都不看一眼。

    何氏等人面露不悦,沈耀祖察觉后连忙向他们递过眼色,何氏、沈理、沈珍等人只好强按着忍下,跟着沈耀祖进了屋。

    “嗯,你们是在这一起研究书法?”

    进屋后,沈耀祖张望了两眼,看到桌上有本字帖,于是故作关怀道,“不错,县试将近,到了考场上写得一手好字,也是极重要的。”

    说话间,沈耀祖的微表情显示他对沈瑛这屋很是陌生,因为他过去对沈瑛不闻不问,从未主动来过这间屋子。

    “是的,再过不久就到县试了。”

    对沈耀祖虚情假意的关心,沈瑛态度有些冷淡,坚决不多说一个字。

    他对沈耀祖来自己这里的目的心知肚明,偏又不主动说出来:沈耀祖有事相求,就让他自己说,反正开口时尴尬的又不是沈瑛自己。

    遇到沈瑛这样的态度,沈耀祖果不其然,脸上露出尴尬。

    他本来还希望沈瑛能知趣些,主动提起自己被贬的事,这样也好引出话题。

    现在沈瑛这样不冷不热的,沈耀祖还得自己斟酌着开口。

    略显僵硬的气氛中,沈瑛、沈珙还有沈耀祖、何氏等人落座,本来就不大的屋子一下显得狭小起来。

    在母亲去世后,沈瑛和沈珙就不得不搬离了原先的宽敞屋子,来到了现在的住处。

    沈瑛没指望沈耀祖在见到自己住处的面积后,能感到惭愧,另外他目前住在这感觉也不错。

    沉默的氛围中,沈耀祖感到分外不自在,下意识地向何氏递过眼色,示意她敲敲边鼓。

    何氏心领神会,挤出满脸的假笑看向沈瑛,“瑛哥儿,咱们府上今天出了件大事,你可知道?”

    沈瑛佯作不知:“莫非是指父亲升官一事?”

    论装傻充愣,沈瑛有一手的。

    何氏被他反应弄得措手不及。

    她本以为自己暗示到这等程度,沈瑛应该明白自己该说什么了。

    结果沈瑛还是一副被蒙在鼓里的样子。

    他到底是真不知情,还是在装傻?

    何氏都有点纳闷了。

    另一边,沈耀祖看着何氏的反应,感到恨铁不成钢。

    方才院里闹出那么大动静,整个侯府的猫儿狗儿,都知道他被贬了。

    沈瑛平常消息那么灵通一个人,他能不知道?保不齐在自己回家前,他就已经得到消息了。

    偏偏何氏还在这一脸疑惑相,这不是让人看了后在心里笑她傻吗?

    沈耀祖暗暗叹气道。

    在内心抱怨完何氏,沈耀祖又对沈瑛感到气不打一处来。

    上回他刚在屋里悄悄答应何氏,说要贴何氏娘家,转头沈瑛就知道了。

    如今倒好,全府上下沸反盈天的事,沈瑛反而两手一摊什么都不知情。

    这分明是在逼着他主动开口!

    沈耀祖内心不悦道,硬着头皮谈起了今天的一切,

    “瑛儿,方才说的府中大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父亲今天被贬官了,由光禄寺丞,被贬成了陈积库郎中。”

    “今天为父来找你,还有你哥哥,就是为了这件事。”

    说完,沈耀祖挤出笑容看向沈瑛,目光中浮现掩盖不过的尴尬。

    就算脸皮再厚,再薄情寡义,沈耀祖也明白自己今天向沈瑛、沈珙求助的性质。

    而沈瑛的不给面子、不配合,更是加剧了沈耀祖的难堪。

    这边,沈耀祖话音落下后,轮到沈珙开口接战了。

    “陈积库非显要之地,可朝廷既然设置了它,就自有朝廷的用意。”

    “父亲来到这里,勿论是升迁也好,被贬也罢,自当勉励自效。只要父亲能在这个位子上作出实绩,想必朝廷最后也不会忘了父亲。”

    沈珙一番话说得正气凛然,沈耀祖气得心脏差点跳出来。

    好一番官腔,竟让他无言以对。

    勉励自效?陈积库里除了各式杂物,就只剩老鼠,难不成要让他养猫捉鼠,然后年底向朝廷上表一封,说自己督帅捕鼠有功,请求封赏?

    沈耀祖气得就差哆嗦了。

    偏偏他又不敢正面反驳沈珙,因为沈珙所言皆为正论,若要反驳,言辞间一个不小心,就是诽谤朝廷了。

    “珙儿,事情没那么简单。父亲这回被贬到这里,是有小人从中作祟。”

    “为父找到你和瑛儿,就是希望你们俩能发挥作用。因为你们一个在弘文馆就职位居中枢,一个拜师船江,师门人脉广泛。”

    “你们只要替为父想办法,事情就一定有转圜余地。”

    沈耀祖皱着眉说道,语气已近乎恳求。

    可沈瑛不会因为他的语气买账,非但如此还故意挑他神经:“父亲,你平日结交那么多上官,又使了许多银钱,为何不在此时去找他们?他们各据要津,办法应当比我和大哥多才是。”

    沈耀祖被他这么一说,神情立即萎靡下来,近乎失态:“一说这我就难受。那些朝中显贵往日收钱时,一个个与我称兄道弟,恨不得立即与我义结金兰一般。”

    “今日见我贬官,却一个个恨不得躲到老远,彼此间连句话都说不上了。唉……”

    沈耀祖说到最后的那声叹息,可谓情真意切。

    沈瑛见此情形,心中浮现一个念头:自己把沈耀祖破防了。

    沈珙则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屑:他早就觉得父亲花钱结交的那些所谓朋友,没一个真靠谱的。

    另一边,何氏则感到不知说什么好。

    她先前跟沈瑛说完时,老爷还一脸恨铁不成钢,好像她多不会说话,多不成器一般。

    现今轮到老爷自己开口了,却连她还不如,竟叫沈瑛三言两语说得失态了。

    何氏想到这,转头跟沈珍交换过眼神,发现他眼里跟自己是一个意思。

    于是何氏向沈珍努努嘴,示意他开口说两句,别让沈耀祖在这继续丢人了。

    沈珍会意,立即接过话题:“大哥,三哥,你们也看见了,这次被贬对父亲打击确实很大,而且外边没一个人愿意帮他说话了。”

    “现在能指得上的,只有你们两人。你们若是都畏畏缩缩的,父亲就真的不知该找谁了。”

    沈珍平常喜欢背后使坏,今天却少见地把话挑明了说。

    当然,沈珍话里话外还是透出一股蔫坏的劲,比如他不知不觉间,就对沈瑛、沈珙来了次道德绑架,好像他俩现在必须对沈耀祖负起全部责任一样。

    沈瑛当然不吃这套。

    道德绑架他见得多了,就没哪一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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