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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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些个门当户对的小官之子来求亲,通通被她拒之门外。后又待字闺中许久,直到曲思行刚出生,平国公嫡次子央人来说媒,家里这才知晓曲雁华攀上了高枝。六品官的妹妹嫁入国公府做嫡子正妻,便是祖坟冒烟了也难有的罕事,却叫曲雁华做到了。此后曲府上下都以姑太太为荣,有这高门亲戚,便是下人都要体面几分。
原先清懿也以为是姑姑手段高明,又或是与那国公次子真心相恋,这才嫁得如意夫君。
后来她到过真正的高门后宅,磋磨了半生,这才知道世上没有从天而降的好事。
曲雁华嫁入平国公府时,曲府陪嫁十里红妆,豪奢到见惯富贵的高门也挑不出错来。
清懿懂事后才觉出不对,曲元德寒门出身,即便仕途再如何顺畅,也攒不下这份家底。即便真拿得出,也断没有将全副身家奉与妹妹陪嫁的道理。
能有这手笔,又舍得拿出来的,只有自己的母亲,阮妗秋。
当年母亲不惜忤逆父母尊长,也要嫁与尚为寒门书生的父亲曲元德。外祖父虽放话说不认她这个女儿,但到底拗不过外祖母的哭求,仍陪嫁了足以叫女儿富足过一生的财产。
想来那十里红妆,有九里都是母亲的嫁妆。
清懿不曾听过母亲吐露半句,一切都是她长大后慢慢发觉的。
女子的嫁妆是后半辈子的倚靠,原先她也不解,即便母亲与小姑子感情再好,也没有搭上后半辈子的理。可后来她在乳母林妈妈那才知道,母亲生来便有不足之症,每次生产于她而言都是鬼门关走一遭,焉知孩儿出世时,她这做母亲的又是否还在人世?
须知父亲管不了后宅,后母又有几个尽心竭力为别人的孩儿操持?适逢小姑子心比天高会谋划,倒不如赔上全副身家,讨她的好,只叫她攀上高门能念着嫂嫂的恩情,看顾她留下的孩儿罢了。
“姐姐想甚么,脸色这样难看?”清殊在姐姐眼前挥一挥手,叫她醒醒神。
翠烟与彩袖已经拿了云锦去裁衣服,阮家原本就是纺织起家,府里更是顶尖绣娘无数,她二人只偷学了几招便能将衣服做得像模像样。
清懿刚回神,便叫茉白拦腰搂住,用软尺量了周身,绿娆在一旁拿笔记下。
“这料子有淡粉与烟紫二色,淡粉鲜嫩可爱,四姑娘穿;烟紫柔中带俏,大姑娘穿!”彩袖摸着下巴琢磨片刻,便敲定了章程。
姐妹二人尚且不在状态,丫鬟们却都各司其职忙活起来。
茉白写了胭脂水粉单子,打发外头的仆妇去买,连香粉里头加几两珍珠都嘱托得仔仔细细。
翠烟将妆奁里的簪子发钗一并拿出来细细挑,一面喃喃道,“两个姑娘都生得极好,穿金戴银未免落了俗套,珍珠又太素,还是老太太送的那两支海棠琉璃绕珠簪适宜,既贵重,又不显得咱们多费劲打扮,最恰当不过了。”
翠烟一面说着,一面拿了簪子插在清殊头上,又捧着她的头左右瞧了瞧,皱眉道:“怎的像个小公子?”
清殊为了舒适,只在要出门时才盘两个小包包,时称双鬟髻。其余时段都散着头发放松头皮,要么叫茉白帮她编麻花辫,要么就顺手扎个丸子头。现下她就是丸子头,中间横插一支簪子,只觉头皮沉重不已。
清殊托腮,懒懒道:“二月十三才赴宴,还有大半月呢,你们怎的就摆出这阵势?”
翠烟又去盒子里挑拣,彩袖拿来半成品料子在她身上比划,精神奕奕道:“自然要早早备好,从前在浔阳倒不好施展身手,人家一听是阮家姑娘来了,都歇了比美的心思,我们也不好大费周章给你们打扮。如今来了京里,各家贵女都是见过世面的,咱们又是头一遭出门,怎么也不能输了去!”
一贯木讷的绿娆都忍不住接话道:“是这个理儿,论姐儿们的相貌,满武朝也不输,总不能到头来因着穿着打扮输了去!”
“打今儿起,每晚要敷上一刻钟的嫩肤膏,再用我调制的冷香玉容胶涂抹脸蛋儿,身子、手腕都不能落下。”茉白用手指挖了一小块、涂抹在清殊脸上,待膏体融化后,顿时香味扑鼻。没等清殊反应,茉白便像搓面团似的揉她的脸。
“适可而止!我可要闹了啊!我真要闹了啊!”
“闹也没用,乖乖听我话,半月后保管你比刚出炉的馒头还要白净细腻!”
清殊被按在原地涂脸,发出抱怨,却被绿娆送来的糯米圆子堵住嘴,“姑娘别闹,还有呢,须得每日吃我做的美容膳食,为期半个月!”
一通蹂躏后,茉白收拾完了这个,她又凑到清懿面前,如法炮制挖了一块,手伸到一半又顿住,到底是不敢像方才折腾清殊那般造次。
清懿适时接过香膏,轻笑道:“我自己来便是。”
茉白讷讷:“好,姑娘仔细别抹到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