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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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晏沉微微皱紧眉,呼出一口气强行掐断自己的想法,转而去揪谢濯玉压在身下的被子,把被子掀开些许。
将谢濯玉的手搁在膝上,在拧开软膏后才发现自己带没有涂抹药物的银签子后,晏沉再度肯定今晚这一趟真是大错特错昏了头。
他烦躁地皱紧眉,有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伸手挑了点药膏,然后涂在谢濯玉肿起来的腕间,再微微用力地用指腹将药揉开。
谢濯玉在他手指刚碰上手腕时就闷闷哼了一声,等他开始揉开药膏后更是想把手缩回被子。
晏沉烦躁地斥了一句别动,就见谢濯玉真的不动了。
他都要以为谢濯玉醒了,抬眼看去时却见他仍睡得很沉。
晏沉垂眼不再看他,只是专心地把药膏抹开涂匀,很快结束了这场上药。
他将那只手轻轻推回去,伸手扯了被子打算把被角塞回谢濯玉身下,把一切复原得像他根本没有来过的样子,却在掖好被角抬眼的那瞬怔住了。
——晶莹的眼泪从谢濯玉紧闭的双眼中滚滚地淌了出来。
他见过谢濯玉流泪,却从未见过他哭得这么委屈。
若是白天见到这幅稀奇画面,晏沉说不定还会一脸兴致盎然地看,然后再尖锐地嘲讽他几句。
可是现在夜色深重,他看着那眼泪淌过白皙的脸颊,只觉心又软又疼,心底还升起几分愧疚。
他看见谢濯玉嘴唇在轻轻颤抖,似乎在呢喃些什么,但声音太小,连他这么好的耳力也没听清半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好奇,俯身凑近去听。
“疼……好冷。”
“不喜欢这,我想回家……”
陷入梦境的谢濯玉在疼痛刺激下暴露出柔软脆弱的内核,像是个孩子一样对空气吐露自己所有的委屈和不安。
他根本不记得自己飞升过后的那些事,记忆仍停留在青云宗日复一日略有枯燥的苦修中。
青云宗首席谢濯玉沉稳冷静,可靠坚强。但要以修仙者漫长的生命来算,他只是个刚长大不久的少年。
白日再坚强自若,也终会在某个深夜委屈流泪。
晏沉听着这前言不搭后语的破碎梦话,眼神晦暗,半晌才讽刺地笑了一下。
养育你长大的青云宗只是想宗门再出一个飞升的仙人,那荣光可让宗门再延续数百年。
因为你最有天赋,所以他们对你寄予厚望、不惜倾斜所有资源,可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没有谢濯玉也会有张三李四王五。
仙界那两派仙人都虚伪至极,忌惮你又想拉拢你,怎么会是你的家人。
谢濯玉,哪个是你以为可以回去的家?你哪有能回去的家呢,没有的。
晏沉狠狠闭目,转身离开房间,背影比白日更加仓惶。
他怕自己再不走,会做出更多蠢得不可救药的事情。
十三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久到腿已经麻木时,房间的门又轻轻开了。
她已经顾不上其他,大胆地抬眼去看君上的表情,生怕他已经杀了谢濯玉。
但晏沉表情淡淡,看不出一点情绪。
十三硬着头皮要开口问,却见他丢来一个物体。
她下意识抬手接住,却见是一个小巧的罐子。
“一日三次,涂在他右手手腕。还有,今夜你什么都没看到,也别让他知道我来过。”
等她回神时,晏沉早已经消失在扶桑阁。
若不是手里还捧着那个罐子,她简直要怀疑今夜君上的到来是一个梦。
所以,原来君上是来给公子偷偷上药的吗?
十三怔住,好像突然接触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
半夏虽是有修为的魔修,但仍然需要睡眠。魔宫的夜晚极其漫长又无聊,睡觉是很好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收到传音时半夏还未起来,突然收到传音差点从床上滚了下来。
她慌慌张张地下床换好衣服,急匆匆地赶去不归殿,以为有什么大事。
到了门口才想起,有大事君上才不会喊她,丢给她的都是小事情。
果然,这次把她喊过来是让她给扶桑阁住的那位仙君送几套衣服去。
上次她还想问这事,结果君上话都懒得听她说完就让她别多管,现在又要送了,哎。
想虽这么想,半夏还是应声道:“那我今日去请裁缝来,让他尽快赶制一批出来。”
“今天就要,你等会就送过去。”
半夏嘴角垮下来,露出为难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之前君上说没吩咐的都不安排,眼下要衣服的话,实在没有现成又合适仙君穿的新衣。”
晏沉本以为是一句话的事情,却没想到这个。他皱眉想着,敲了敲座椅扶手,沉默许久后才突然出声:“没有新衣,那件拿我的衣服给他。”
他顿了顿,对上半夏惊诧的眼神,烦躁地补充:“看我做什么!当然是把我不喜欢的那几件给他!他只配穿我不要的。”
君上你那衣柜里所有衣服都是找人定做的,料子款式连衣服上的暗纹都按君上的喜好来,哪会有不喜欢的。什么挑不喜欢不要的,是穿的次数最少最新的吧。半夏内心在疯狂吐槽,面上却沉静,点了点头就要起身离开。
下一刻却又被晏沉叫住:“送衣服的时候,顺便把他前些时日穿的那些衣服全部拿回来,都拿去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