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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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才起身,念及外头的鸟雀,骤然想把轩楻的木撑放下来,却见一人从轩楻外跨了进来,那视若无人的模样,同当年别无二致,只不过昔年的他腿还很短,小小的人儿,爬个轩楻,扑哧扑哧地要爬上好半天。

    幼年时的他,敏感却又多疑,但凡她露出丁点儿笑意,恐怕都会被浑身都是刺的他扎的远远的。

    七岁不同席,但她与他的交情却正好停留在七岁,往昔他还能以年龄尚小且不知事为由爬她的轩楻。而今,他年岁见长,怎么还干起了爬人轩楻的事儿?

    况且,明明该困于皇宫中的他怎么会出现在馆舍?

    “你。”

    “我。”

    两人一同启唇,但见对方开口,便又缄口了。郑茴是想弄清缘由,而顾临晟是想解释缘由,所言所想合了起来,许是能凑出个圆满来。

    不过当下,圆满倒是没凑出来,这谁也没再开口说话了,两人好似犟上了似的,面面相窥,敛声屏息。

    顾临晟拧眉,心底竟有些后悔,他这是在做什么?往昔,刘太傅告诫他的君子九思,他都一一俞允了,可当下,他怎么能翻其姑娘房中的轩楻?

    君子需有礼有节,重三条戒规:少年时戒美色;壮年时戒殴斗;老年时戒贪图。

    正当少年儿郎时,他却做出登徒浪子才会干的事情,矫言伪行,如何能对得起刘太傅的谆谆善诱。

    郑茴见他不出声,阴沉着一张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不免有些困惑,迟疑道:“你方才想说什么?”

    闻言,顾临晟回了回神,见眼前的人仿佛还是自己幼年熟悉的那个人,便不由地放松下来,且让他违心一次罢,她于他而言,到底是不同的。

    “听闻蜀王身体不适,我来探看一二。”

    听之,郑茴狐疑,来见父亲,他与父亲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她如今还记得,幼年时,父亲一见到他,要么喊他“毛头小子”,要么喊他“小兔崽子”,从来不给他好脸色看。

    况且,真如他所言,他来馆舍是想探看父亲,那遣个太医来便是,何至于自个儿跑出宫来。再则,出宫便出宫,可未知会一句,便来爬她房中的轩楻,这哪是一个皇帝会干出的事情?

    为此,郑茴可没忍住回驳道:“太医呢?陛下来馆舍探访,怎么没让太医随行,若是有太医在,我也好让太医给我父好好瞧瞧。”

    闻言,顾临晟神色微怔,哑言失笑,她怎还同孩提时那般促狭,抓到一点儿小揪揪就不肯罢休,非要理出道理来。

    如此一来,他也只有奉陪到底了,为之,他开口言道:“蜀王不是寻大夫诊过脉了。”

    “宫中的太医医术更为精湛,陛下怎会不知,作何明知故问?”郑茴不依不饶,偏偏要作弄他一番,儿时他可是说过她刁钻促狭的,若不可劲捉弄他,他怎能记得起来。

    “好了,好了,我要鸣金收兵了,是我先败下阵来的。”

    顾临晟抬手在她的额间敲了敲,非但没有动怒,脸上还满是笑意,他唇角微微勾起,与她打趣道:“你个促狭鬼,与当年的性子是一模一样。”

    “说罢,皇宫戒备森严,你怎么出宫了?莫非你还嫌两宫主位盯你盯的不够紧,要惹出点事儿来,震惊朝野?”话是如是说道,虽有夸大,但时局便是如此。

    三年来,虽然她远在蜀地,但还是派人探查过京都的情况,朝中风云变幻,少有支持他的人,他当下根基不劳,根本经不起任何重创。

    前有崇王虎视眈眈,后有外戚干政。

    皇位于他而言,不过是道枷锁罢了。

    他这个皇帝是被人硬生生地推上去的,永寿宫那位根本就不在意是哪个皇子继位,而慈宁宫的那位是为了不让二皇子继位,这才让从小养在身侧的顾临晟夺了皇位。

    他明知慈宁宫的那位毒杀了他的生母,可他必须韬光养晦,不听不问,装聋作哑,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他才能活下来。

    只有活下来,才有往后的日子,日子还长,鹿死谁手,谁都还不知道。

    顾临晟见郑茴眼中的忧色,一阵狂喜。她是在意他的,不然也不会挂虑他的处境。想及此处,他心头便微微泛热,可还不待怡悦片刻,他便想起了儿时的那件事。

    他不是还想着解释来着吗?怎么如今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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