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缠着你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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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能冤枉是我做的?昨日我也被别人捉弄了,书箧里被放了手臂那么长的黄鼠狼”子柔立马上前“回老爷的话,奴婢可以为小姐作证,不知何人撂下一个木盒,木盒里的黄鼠狼两眼泛绿光,昨日小姐吓得半夜发烧,说了整宿胡话,天蒙蒙亮的时候烧才退去,姑娘说不想让老爷担心,于是硬撑着去了国子监,哪成想今日二姑娘竟也碰到同样的事。”
林了了哭的伤心,她深知林偲远为人,若是不给他来点厉害的,恐怕一会儿还得往自己身上赖——
陆羡,对不起了谁让你的名字好用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也不想看我受罚吧感恩感恩。
“父亲!我想起来了,今日我去国子监时,正好与户部侍郎的长女一起,我们都看见有个小厮撞了瑶芝一下,那蛇应该就是他放的!”
“小厮?”林偲远捋着胡须“哪家的小厮?”
“是是宣平侯府嫡长女陆羡的小厮。”林了了露出一副细思极恐的表情,捏着帕子掩着嘴,顿时瘫软下去“妹妹,你,你莫不是得罪了宣平侯府的陆大姑娘吧?!这这这该如何是好,那陆羡可是京都城里出了名的霸道!惹了她肯定是要倒霉的啊!你瞧瞧,昨天黄鼠狼,今天大黑蛇——那明日会发生什么这可说不上呢”
“爹爹!”林了了一惊一乍,扯住林偲远的袖子“她万一跟宣平候告状,怎么办啊?女儿被黄鼠狼吓吓是没什么的,就是爹爹您的——”
天大地大,都比不上林偲远的乌纱帽大,寒窗苦读几十载,他是读怕了的,如今好不容易爬到现在的位置,林了了捏准他攀附权贵的心思,料定他不会把此事闹大,不仅不会处罚自己,还会责怪林瑾姝得罪侯府嫡长女。
果不其然——
“你个逆女!!你有几个胆子,怎敢得罪宣平侯府家的嫡长女!你有几个脑袋不怕掉?还是觉得府里人多脑袋多,能掉得起!”
林瑾姝慌了,事情到现在,走向全都乱了——
“父亲,我没有啊,女儿没有啊”
“是啊老爷,您知道的姝儿一向老实,怎么可能去招惹侯府的人”
“闭嘴!你个妇道人家,懂个屁!!这就是你娇养出来的大孝子!我看真是要送到母亲那里学学规矩了!”
林偲远背着手来回在屋子里踱步,突然脚步停住,指向林瑾姝——
“你!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得罪陆家嫡长女,明日!明日你赶紧去给我赔罪!陆羡是谁?那可是连天家都夸赞过!与县主都享同等待遇的人!哎呀你个有眼无珠的东西,为父要被你害死了!”
林偲远一直骂,林瑾姝一直听,整个人都快要被骂傻了。
柳惠自知吃了哑巴亏,好不容易等林偲远停下,赶紧拉着林瑾姝回屋去。
林偲远骂累了,坐在椅子直喘气。
按照林了了本人的意思,她是极其不愿意搭理林偲远,但为了林瑾禾,今日的戏必须做全,她端了杯茶奉去——
“父亲,您消消气。”
林偲远看了眼她,伸手接过茶杯“你是长姐,在国子监里要看好弟弟妹妹们,切记不可丢林府的人。”
“是,女儿知道了。”
从屋里出来时,子柔在旁忍不住说道:“姑娘,这么多年来,老爷是第一次肯喝您端的茶,可见老爷心里还是有您的。”
“你想的也天真,十几年不亲不热,今日喝杯茶就是心里有我?”林了了在心里默念了句‘道貌岸然’,随后又说:“他那是因为我吗?分明是因为陆羡,你记着老爷什么都不爱,唯独头上那顶乌纱帽。”
走出琴瑟轩,在回槿澜苑的路上,林瑾姝从拐角处显出影子——
“我知道是你!别以为你巧舌如簧就能骗过我,我根本就没和陆羡说过话,倒是你今日她经过你的桌案俯下了身子,你说!你跟她串通好了什么!”
林了了瞧着林瑾姝剑拔弩张,恨不得置自己于死地的模样,并不生气而是觉得可笑,林瑾禾一个失恃女儿,到底如何招惹她了?竟要她这般痛恨,无非是一个嫡长女的身份,她却咄咄逼人,可这事情真要怪,就该怪柳惠,谁让你嫁的晚呢,又或者说谁让你自降身价甘愿为妾呢?
何必把帐硬算在一个可怜人身上。
“妹妹说什么呢?姐姐我怎么听不懂?”林了了唇瓣扬起,笑盈盈道:“妹妹的朱钗歪了”
林了了朝她走近,只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那又怎么样呢?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对我耍那些小把戏,再有下次可就不是今日这么简单,下次我就把黄鼠狼跟那两条黑蛇一起炖了,给你好好补补!”
然后,微笑着后退一步“时候不早了,妹妹早些休息,明日夫子还要检查《尚书》呢。”
林了了没走多久,先前被她差去下一个长廊的子柔脚步匆忙的追了过来——
“姑娘,您神了!您前脚刚走,后脚柳大娘子就从墙后面走出来了。”
“这母女两个心眼儿跟筛子一样,方才我一瞧见林瑾姝,就知道她想诈我的话。”
“那您没说什么吧?”
“放心吧,这亏她们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走出长廊时,一个偏头与柳惠的目光对上——
柳惠的眼神狠厉,恨不得冲过撕碎了她,林了了也不怕,直勾勾的与她对视,眼里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柳惠被这笑意,激的打了个寒颤,她有种错觉,似乎眼前这个林瑾禾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毫无城府,只会楞头往上冲的毛丫头。
“母亲!是她真的是她!她刚刚亲口跟我承认了!”林瑾姝哭喊道:“母亲你去罚她!我不管我不管!!
“你还闹!”柳惠吼了句“大家闺秀像什么样子!”
“您也骂我这次分明就是林瑾禾跟陆羡串通害我”
“你还有有脸说!她能结交陆羡,你呢?”柳惠瞪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结交的那些,不是庶出,就是死了娘的!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你!”
“那能怪我?我倒是想结交好的,可人家理我吗?还不是您生我的时候是——”
妾字还没说出口,柳惠的胳膊便扬起——
“你打你打!你打死我算了!我不活了!!”
林瑾姝冲回屋子,嘴上喊着不活了,实际遭殃的都是别人,大哭大闹的将屋里的东西全咋个稀巴烂,之前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丫鬟小厮这会儿都躲了起来,谁也不敢在这时当出头鸟——
“我的姑奶奶!行了行了等会儿再把你爹爹招来,你又要挨罚!”
“好啊!来罚我啊,反正我的脸都丢尽了!”
“你这孩子又说胡话。”
林瑾姝挥开柳惠伸来的手“分明就是林瑾禾做的,凭什么爹爹不罚她,我不过用老鼠,她却用蛇?!就是告到祖母那儿,我也有说辞!!”
“你有个屁的说辞!”柳惠一指头捣在自家女儿的额间“你是瞧见林瑾禾抓蛇了,还是瞧见她扔蛇了?人家推的一干二净,真要是告到老的那儿,仔细再治你一条诬陷姐妹的罪责,再者就算老的信了你的话,是林瑾禾做的,那也是你吓人在先,你觉得你就不用挨罚吗?平日里那么机灵,如今脑子被狗吃了!”
林瑾姝呜呜咽咽的抽搭——
“母亲是叫我算了吗?我怎么能忍,国子监里的人都瞧见我的丑态了往后我还怎么见人!”
林瑾姝是柳惠的头生女儿,自然宠的要紧,揽过她的肩,轻抚着后脑“别哭了,这事儿母亲记下了,回头儿一定给你出气!你放心,那小贱蹄子长久不了!国子监这几日,你先别去了,在家歇歇,等过几日事情淡了再去不迟。”
“”
“怎么?你还要去?”
林瑾姝扯着绢帕,露出一丝难为情“王三公子说要送我一本卫夫人的簪花小楷”
“王三公子?哪个王三?”
“就是就是王将军府上的嫡孙王寅,他上头有两个姐姐,他排行第三,平日里都被唤做王三公子。”
“好端端,他送你字帖做什么?”
林瑾姝羞赧的别过头去“母亲”
柳惠是过来人,自家女儿存的什么心思,岂能看不出——
“我说了什么,瞧把你羞的。”
“那明日”
“明日你歇着,哪都别去。”
“母亲!”
“傻丫头,母亲能害你不成?”
柳惠悠哉道:“人家是将军府的嫡孙,肯与你往来自然是好事,但你也不能太上赶着,这男人啊,都是贱骨头,你若太上赶着,他便觉得你非他不可,你听母亲的话,倘若他真对你有意,晾他几日也不打紧。”
“那字帖”
“傻姑娘!”柳惠急的直皱眉“字帖又没长腿,还能跑不成,这几日老实在家呆着,等你歇好了,他要是还记得字帖这事,你再收不迟,到时用那簪花小楷再给他还一份礼。”
“要是他不记得了呢?”
“那你便赶紧收心,莫再他身上浪费时间。”
槿澜苑——
子柔把今日的事情绘声绘色讲给卫妈妈听,当然其中做了些选择,自动摘去这是自家姑娘的主意——
“蛇?姑娘那您没事吧?”
“没事,那蛇没毒,就是看起来吓人。”
林了了用白菜叶裹着炙羊肉,沾些辣酱,一口一个,香的不得了~
“这国子监也是,怎的让蛇跑了进去?明日姑娘带点雄黄粉,蛇最怕那东西。”
林了了嘴里包的满,敷衍的应着“还有辣酱吗?再给我来点~”
夜里,卫妈妈在屋里待了许久才走,瞧着子柔回来,开口道——
“我觉得姑娘自打落水后,变了许多,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我觉得姑娘现在这样,挺好的。”子柔眨了眨眼,踢着脚尖”卫妈妈歇吧,今夜我去守着姑娘。”
来到屋子,子柔将案上的灯熄灭,兀自落座在离床榻不远的椅子上。
林了了才躺下,还未起睡意,隔着薄薄的纱帘瞧着外面小姑娘的轮廓,与以往叽叽喳喳不同,今夜的子柔格外沉静。
纱帘被掀开,窗外的清辉洒在两人身上——
“子柔,你是不是有话说?”
半晌后——
“卫妈妈说您落水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奴婢自小跟着您,虽然也觉得姑娘自落水后跟以前不太一样,但看着姑娘的变化,奴婢是打心眼儿的高兴,以前咱们这个院子没少被欺负,我们都是做下人的,拿着府里的月银,自然是要被别人拿捏,无论怎么苦,也都习以为常,可您不一样,您是主子,自打夫人去世以后,看着姑娘被欺负,我跟卫妈妈也只能眼巴巴的看,只能在心里为姑娘抱不平奴婢嘴笨不知道怎么说,但子柔我是真心认为姑娘现在这样,挺好的真的挺好的”子柔话一说完就忍不住掉下泪来。
林了了听出凄凉,听出无奈,掀开纱帘下床,走到子柔身边,手掌轻轻地搭在她的肩头,却十分有力量的握住——
“子柔,你小姐我啊,九十斤的体重,八十九斤的反骨。”
子柔垂着头,哭出声音。
林了了抬手擦去她的眼泪——
“你猜还有一斤是什么?”
“什么?”
“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