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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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就凭我是嫡长女。”
林瑾姝唰的脸色爆红。
两人一个站着俯视,一个坐着仰视,剑拔弩张的架势,惹得学堂里其他人好奇,不一会儿的工夫,许多眼睛都往她们二人身上瞟。
林了了怎么会怕林瑾姝,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冷冷的望着她——
“后-面-去!”
林瑾姝在嫡长上不占理,无论她自己再怎么高傲,始终要被嫡长二字压下一头,紧咬牙关蹭的站起身。
子柔见状下意识就要去护自家姑娘,却被林了了摁住——不用。
她敢动手试试
不打的你满地找牙,我都不姓林。
后一排的位置是空的,除了林瑾姝不懂规矩外,林家其他姐妹都恪守长幼秩序,这位置早给她留好,依次往后排才是林瑾兰林瑾玥以及最末尾的林瑾珍。
林瑾姝灰溜溜的挪到后桌,她气急败坏,但又无计可施,只能恨恨的看着林瑾禾,恨不能用眼神把她撕碎。
在林家这么多年,向来都是林瑾姝欺负别人,什么时候见过她这般狼狈?子柔低头从书箧里拿出纸笔,悄摸摸的冲自家姑娘竖起大拇指——姑娘~您真牛!
林了了挑挑眉——这才哪到哪儿~
五十岁的秃头油腻上司治不了,十几岁的毛丫头,还不一治一个准!
落座不到五分钟,外面的铁钟撞响——
卢夫子来了。
林了了成天被卫妈妈洗脑,睁眼闭眼都是卢夫子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学问精湛,如何如何聪明非凡,下意识的便对他有了几分期待,没想到就这样?
干瘪瘦的小老头。
说他是削光肉的排骨架子,自己都没意见。
小老头干瘦成皮包骨,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甚至比底下坐的那些学生都更加明亮,刚在中央站定,就听有人带头喊了句——
“卢夫子有礼。”
“有礼有礼。”
小老头笑眯眯的抬了抬手,便盘腿坐在窄案后的绸缎垫子上,老头儿肉没几斤,派头不小,左右两边有小童伺候,渴了扬扬手指,就有茶水奉上,累了挪挪屁股,立马有人捏肩捶背,这么舒坦的授课方式,就是再让林了了穿一次,恐怕也难见。
哪像老师?像暴发户差不多!
卢夫子捋着花白的胡须,从第一排挨个扫过来,两只眼睛老鹰似的盯着前排学生,或是脖颈挂着的玉锁,或是腕间套着的金珠,亦或桌案上摆着的名贵砚台。
这一幕似曾相识,林了了歪头若有所思片刻——
想起来了!
自己小学三年级的班主任就这样,后来光受贿不办事,被学生家长告到教育局,有期徒刑三年。
卢夫子理了理衣裳,开口不到三句话,迎来了第一个迟到的学生——
也该他倒霉,什么时候迟到不行,偏偏要今天,不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劈头盖脸一通骂,那儒生被臊的抬不起头,最后只得一个滚字,就被撵了出去。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大声呼气都不敢,生怕被殃及池鱼。
脾气这么大吗?林了了抠着手指甲,要不是等会儿又有人迟到,差点儿就被这个小老头给骗了!
“主子,卢夫子的脾气不大好,您今日要不就先别去了,明日咱们早些来。”
“脾气不好?你怕他骂我啊?”
“”
陆羡跳下马车,嘴角勾起——
“放心,我让他骂,他都不敢。”
陆羡进来的时候,卢夫子正陶醉在文章之中,摇头晃脑浑然不知天地为何物,以至于陆羡都走到他身前了,他还没发现。
“卢夫子好啊。”
一身绛红长衫,金线勾成的云纹,她站在日光明媚处,谪仙般的样貌彷如画中走出的仙子,俯瞰凡间众人。
是她!
林了了猛地直起身,又连忙低下头,可转念却又忍不住抬眼去看——
她们又双叒叕见面了
好巧好巧。
这么做作刻意的举动,想不让人注意,怕是很难——
更何况陆羡的眼力向来很好,方才还没进来,隔着窗子就瞧见她了。
的确是挺巧的。
卢夫子有些年头儿没来京都,其中变化不小,许多人事改头换面,更有些都不认得,先到的那几日拜访不少,可与他来往的几乎都是文臣,陆羡是武将家的,与卢夫子八竿子打不着,不知道也不奇怪。
拢着宽大的衣袖,细细打量,眼前的人气度非凡,通身富贵逼人,不说别的,单就是她腕间的那穿玉珠子,怕都要价值连城,如此泼天富贵定然不会是普通人家,与方才那个衣着寒酸的穷孺子大有不同。
这样一来,卢夫子倒不敢随便责难,好声询问——
“你是”
“学生陆羡。”
陆羡?
旁边的两个小童忽然想到什么,忙不迭凑到卢夫子耳边——
“是宣平侯府的嫡长女。”
卢夫子的脸色一震再震,好像天桥底下变戏法的手艺人——
“回去坐着吧。”
陆羡笑意灿然,而后又指向门外站着的那个儒生——
“夫子,让他也进来吧,住得远又没有脚步快的马车,上学也不容易。”
卢夫子捋了捋花白的山羊胡,他本不想答应的,但看着陆羡的笑容,却有种被掣肘的感觉,沉声道:“那就都回去吧,往后莫要再来迟。”
“多谢夫子。”
单看一个人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若是两个人并在一起,反差就显出来了,穷孺子粗衣麻布,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值钱的物件,再看陆羡光是衣角处勾勒的金线,怕都是平民百姓劳作半年的辛苦。
卢夫子脾气不好吗?双标狗!我信你鬼!
林了了想打人。
陆羡朝林了了径直走去,路过她身边时故意停了下,伏在桌案上的人,脑袋都快要缩进衣领里,杏色的珠花插在她的垂鬟分肖髻上颇为清丽,就是这一对通红小耳朵有些打破局面,那颜色红的就像枝头熟透后欲落的果子,陆羡置在身前的手指不由摩挲一二,随即方向一转,又往斜后面去了,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林了了的胸腔里仿佛装了面破锣鼓,哐啷哐啷敲的她不得安宁,咬着腮帮子,指甲在泛黄的宣纸上抠着——
她看我干嘛?讨厌~
窗外风清,透白的纱帘被吹得一阵阵飘然,与陆羡那身绛红色的缎面长衫格格不入,她只坐在那儿,什么都不用动,嚣张的气焰便不由自主的显露。
这般强大的气场,很难让人不去注意
是错觉吗?林了了总觉得斜后面有道灼灼的视线在盯着她看,盯得她后脑勺直发烫,可转过头去,却又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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