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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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女人,见到她就骂。再久远一点,细细想来,年幼时,芝芝倒是也过过几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日子。
她出生县城,父亲进士出身,是当地的一个八品小官。
母亲美貌出众,与父亲郎情妾意,如胶似漆,极为恩爱。
然事情在她六岁那年发生了变故。
一个不知哪来的大官儿途经县城,她父亲托关系,送银子,好不容易方才得了接待这差事。
哪成想接待着接待着,芝芝就没娘了。
那大官儿一眼就看上了她年轻貌美的母亲,她父亲为谋提拔,竟是二话没说就把她娘献给了那位大人。
芝芝亲眼看到她娘昏昏沉沉地被扶上了那陌生男人的车,离她而去,当真是傻了眼。
让她更傻了的是后续。
娘没了,她这个拖油瓶也被抛弃了。
若不是她姨母捡回了她,收养了她,她八成早死了。
后续,她跟着久病缠身的姨母过了三年。
姨母病逝前将全部家当变卖做了钱财,带在了芝芝身上,送她回了钟家,只为钟家人能对她好些,将她养大。
然她爹早离开这小县城,升官发财去了。
亲爹都不要她了,两个伯父一个叔叔,连同伯母婶婶又岂会把她当回事?
霸占了她的钱财,把她将将养到了十三岁,大伯母便以她长相太狐媚,是个祸水为由,出主意,早早地把她给嫁了。
说是嫁了倒也不尽然,直白的说是把她给卖了,卖给了一个被贬到当地的小官,当了个小外室。
宋安,就是她第一个男人。
从相貌上讲,这宋安也算是一表人才。
跟他的时候,芝芝尚未及笄,还只是个幼女,他倒也没碰她,好吃好喝好穿戴地养了她一年多,待她很是不错。
芝芝除了继续偷偷摸摸地攒藏些珠宝钱财以外,以前寄人篱下四年,为了少挨些堂姐们的欺负,耍的各种小心思都收了起来,扪心自问,没有二心,从未生出过什么不安分的想法,直到她发现她和她娘一个命运。
不同于她娘那日昏昏沉沉地被献给了别的男人,芝芝当天很是清醒。
宋安像哄小孩一样哄她,说他如何喜欢她,如何不舍她,亦说对方如何有钱有势。
许是有她娘这个先例,芝芝心中只瞬时有过一丝失落,一丝想哭,但转瞬内心便平静如水了去,换了心思,也转了注意,不再听那男人言语,没心没肺地盯上了他腰间的一块上好的玉佩。
酝酿一番后,她楚楚可怜地滚落了几滴眼泪,抽噎两声,开了口。
“那你,能不能把这个送我”
“让我日后也好有个念想”
她爹和她娘六年夫妇都抵不过一句“男人想要升官发财”,芝芝又不是小傻子。
有那哭的时辰还不如能从这男人身上得点好处就得点好处。
如她所料,宋安心碎了一般,当即便解下了那玉佩,送了她。
芝芝带着自己的“小金库”上了车,沿途一路,佯做乖巧,实际却一直捉摸着逃跑。
可惜他们盯得太紧,她半丝余地没有。
车轮滚滚,离着扬州越近,她心中越不安,到了最后,一颗小心脏几近是翻滚起来,要烧着了般,惧怕到了极点。
待见到了那第二个男人,芝芝知道她为何预感不好了。
这第二个男人是扬州的赵伯爷。
先不说这赵伯爷已年过不惑,空腹便便,油腻的要命,单单从他看她的眼神来说就可怕至极,任人都能瞧出这是个酒色之徒,她怕是当晚就要难逃魔爪。
终究是年幼,芝芝当时就吓晕了过去。
这一晕倒是姑且救了她。
醒来后已是翌日正午,据丫鬟说,那赵伯爷隔半个时辰就来一次,已亲来过十多次了。
芝芝借着由子,自然是继续装病,表面上时不时昏迷一会儿,实则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逃走。
她可不想消耗在这个老男人身上,何况,她连及笄都未。
但显然,这种好色之徒,他怎么会管你及笄与否?
芝芝假装昏迷时更是听丫鬟们私底下议论过,这赵伯爷的床榻上可是死过姑娘的。
芝芝有预感,跟了这赵伯爷别说是这辈子毁了,她能不能活过十天都是未知。
将将装病了三日,瞧着那赵伯爷的耐心即将被耗尽,芝芝换了法子,决定同他接触接触。
她一面扮柔弱,装可怜,称身子骨弱,暂不能同房;一面吊着那老男人的胃口;再一面就是对他谎话连篇地施媚了。
倒也别说没效果,她要什么他给什么,一哭,那老男人更是跟着了魔似的,到了最后,瞧着恨不得要给她摘天上的月亮了。
差不多半个月,芝芝终于物色到了一个能助她逃跑的合适之人。
那人名叫卢池,十八九岁,父母双亡,是赵家的远房表亲,在赵家做长工,平日里少言寡语,闷的很,冷的像块冰,挨欺负了也不说话,木头一样,每天就知道干活。
这样的小少年大抵很寂寞;亦或是他常常挨欺负,让芝芝想起了年幼时的自己;也可能是她看出了他只是不还手而已,实则生的高大,很是强健结实,很厉害的样子。
总归,芝芝选了他。
起先,卢池对她也很是冷漠,并不理睬,但她不过接近了他两次,他就入了网。
她暧暧昧昧地将将勾搭了他三日,他就开始每天主动来了。
芝芝和他哭诉了自己悲惨的经历,与他说了如何不想跟那赵伯爷,如何想逃跑,时机成熟之时,更是将自己的计划同他说了。
“过两日,我找机会引他到府外去,你给他一刀,然后我们一起跑!”
卢池答应了。
他可信与否芝芝不知,她只能赌。
当日,再见到那老男人时,她便眼泪汪汪,娇滴滴地提了要求。
“妾身害怕,府上盯着妾身的夫人可多呢”
“她们背地里都骂妾身,还好妾身有伯爷的宠爱”
“伯爷带妾身出去可好?”
“毕竟,是妾身的初次,妾身想与伯爷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
那赵伯爷蹲在她床边,直直地看着她,嘴就没合拢过,连连称好。
“美人说如何就如何”
“一切都听美人的,都听美人的!”
当夜,芝芝缩在被窝之中抖如筛糠,各路神仙菩萨让她喊了个遍,提心吊胆了一整夜。
直到第二日。
她没想到卢池真给了那老男人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