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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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见周岭泉表情严肃淡定,并无狎昵。

    “只是洗澡。”他又补了一句,像在提出一个生意上的建议。

    虽然他们已有过肌肤之亲,但此时他们二人正经危坐,再谈起这个 梁倾觉得有些荒谬。

    “怕什么?”

    “倒也不是”

    “洗完早点睡。我也累了。”

    还没等梁倾支支吾吾地表达完自己纯洁的想法,周岭泉就将她抱了起来。

    男性的胸膛和臂膀,结实宽阔,梁倾病了,战斗力全无,揽着他的脖子,靠着他,反而突然有种破罐破摔的心安。

    她想,她可能是得了什么急症,肌肤饥渴,渴望与人严丝合缝地抱着。

    周岭泉的意思她明白的,他们的关系虽局限,但不代表不能在这之外有限度地相互关怀。

    又记起很久之前姚南佳说的,周岭泉这个人对从前的女伴不错,有口皆碑。

    得呗。是她格局小了。还得多向他学习。

    -

    周岭泉给梁倾把衣服脱了,将她整个人放到浴缸里。又帮她洗头。他手指的力道恰到好处,给她用的是他常用的那款洗发水。一时间浴室里都是她喜爱的那种冷杉香。

    梁倾舒服得闭上眼睛,在水里舒展双腿,好像此时才彻底松弛自在下来。

    热水的温度正好。梁倾觉得自己的毛孔一寸寸地打开,那些烟味,酒精,疼痛,好像也慢慢地从身体里浸去了一样。她闭着眼睛,轻轻地哼了一声,表示舒服。

    周岭泉听她这一声,觉得是种折磨,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夜里跑来受这种罪。

    他自己进了淋浴间,一阵稀里哗啦,像是白噪音。

    梁倾前所未有的舒服,恨不得一辈子都泡在这里,头枕着浴缸边沿,水的重力让她觉得自己成了一片云,轻飘飘的,将睡未睡。

    “别睡。”

    她眯着眼,见周岭泉又出了淋浴间,腰上裹了条浴巾,手里拿着条大浴巾,正半蹲在浴缸边,探了探水,将她的一些湿发从肩头抚去。

    梁倾睁开眼,觉得赧然,可惜一双手护着上面就护不了下面,有些无措。

    周岭泉表情平淡,把她像小猫小狗似的从水里拎出来,给她罩上浴巾,使她只露出一张脸,才说,“遮什么,也不是没看过。”

    周岭泉自己也还没擦干,头发湿湿的,眼神也湿漉漉的。

    他是瘦了,更显得肩宽腰细。还好,腹肌都还在,人鱼线上一滴水,往下探索着。

    梁倾望着那滴水,后知后觉地想,止疼片可真是人类福音,刚刚她还疼得死去活来呢,这会儿都有空欣赏周岭泉的胴体了。

    浴室里只开了洗漱台那头的一束灯,他们共同陷在明暗的交界处。□□又清醒地相对。

    “看哪儿呢。”

    “没 没看哪儿”

    梁倾咽了咽口水,从他裆部挪开视线。浴室里又湿又热,她有点缺氧。

    周岭泉声音低沉地轻笑。他今晚似乎特别有耐心。

    梁倾干脆得寸进尺,伸出两只胳膊,半阖眼睛,冲着他,像小孩儿似的耍赖,说:“那你干脆好人做到底,能抱我去吹吹头么。”

    -

    周岭泉又将她裹到床上,开了最低档的暖风。梁倾眯着眼,见房间那头的落地灯开着,在这一头的墙上映出两人亲昵的影子。

    她记起小时候有一回,晚上转醒,透过天青色的纱帐,看到林慕茹在给梁坤拔白头发。那天没有灯,但月亮打着西窗,他们的影子也是这样,成双成对的。

    “好些了?”

    “嗯。”

    “仗着酒量好,喝这么多。”

    “ 做这一行早晚也免不了,在老板面前总不能怂吧。”

    “啧,你还挺有事业心。”

    “讨生活而已”

    “想当合伙人?”

    “早得很呢”

    药物起了作用,她比刚才舒服了,像只顺好了毛的猫儿,任由他摆布。

    “喝之前桌上先多吃点肉,再垫点酸奶。管用。”

    梁倾思绪顿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是在教他怎么应对这些。也是,他这个行业才是酒桌文化的重灾区。

    “别混着喝。一滴都别混。”

    “嗯嗯”

    “能推就推,能装就装,跟着合伙人屁股后面意思意思就行。你那点酒量,留着必须得喝的时候。别傻啊你。”

    “嗯嗯 你好唠叨啊。”

    梁倾眯着眼睛喃喃。

    周岭泉不跟病人计较。吹到一半,又将她身上擦干,连脚趾缝里也没落下,给她套了件他自己的t恤做睡衣,把她捂进被窝里,这才继续。

    “你这个月都在欧洲?”

    “嗯。”

    “哦。”梁倾昏昏沉沉,有口无心,说“难怪你没联系我。”

    “等着我联系你?”

    “也没有。”

    “ 你的微信是摆看的?”

    “你这一寸光阴一寸金的人,我怕耽误你赚钱。”梁倾调侃。

    “我看你钻钱眼里去了。”他一手还拿着风筒,一手捏了捏她下巴。

    空一会儿,他又说:“你若是想找人聊天,我随时奉陪。”

    “聊什么。”梁倾喃喃自语,直着眼睛,继续看那墙上的影子。

    周岭泉不正面回答,问:”还难过么。”

    梁倾未答。

    周岭泉关了吹风机一看,见她伏在他膝头睡着了。微张着唇,毫无防备的姿态。

    大概是累极,还小声打呼噜。

    没想到女孩儿的头发这么难吹。

    周岭泉本也十分疲惫,心中多少有些烦躁,此时此境,却忽然发现自己是笑着的。他收敛了嘴角,有些莫名,盯着她脖颈后的一圈绒毛看了好一会儿。

    她这个人,有时候像个坚强的孩子,有时候像个脆弱的成年人。

    方才在浴室里,梁倾光溜溜地躺在浴缸里,他有些蠢动,甚至怀疑自己的自控力,但现在不知怎的,也平稳了下去,又认命地继续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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